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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與無知》

之一 這應該是一則還算可靠的第二手八卦。八卦來源是同事的大學教授。 某個知名的、有很高理想性的公共人物,姑且稱它為老師好了。基於公義的原因,老師一天到晚去踢館那些騙財騙色的所謂神棍。 有一天老師又出征踢館去。沒想到這次踢館的對象,也就是那個算命仙,說「為了證明我不是騙人,我把下一期的樂透彩寫給你。只要老師你不把這些數字透露出去,不讓你或者其他那些命中不該得此橫財的人去簽,它就會準;如果你或其他人因為你說出去而去簽,那這些牌就不會準」。 老師心想「我就看你玩什麼把戲」。老師當然沒有去下注;而結果是~~下一期的六合彩真的就是那些數字! 從此那個老師篤信佛法、苦心潛修宗教。倒不是因為想要逼牌,而是因為確信了這個世界中確有不可知的力量,想要在宗教之中尋求解脫、得道。 之二 聽完那個八卦之後,我也回饋給同事一個八卦。 我有一個好朋友,他的親戚有一天夢到已故的長輩入夢,說「這裡好濕,我好冷」之類的。親戚醒來半信半疑~「明明就是安葬在向陽的山坡,怎麼有可能棺木進水、有濕氣?」但寧可信其有,於是還是走了一趟墓地~~哎呀!原來墓地裡的公共設施~水管~真的破裂漏水了! 之三 我還可以更進一步提供一個我親眼所見的神奇事蹟。因為是親眼所見所聞,保證絕無虛假。 我有一個很好的朋友。有一陣子整個人狀況很不好;他就醫,但是進展很慢;在心靈很脆弱的狀態下,求助於神明當然也是人之常情。事實上,我推薦他去台北民權東路上的行天宮走走。 久聞行天宮是「正神」,但那僅限於親友之間的口耳相傳,我自己並沒有真的感應。真要說的話,其實我也是一個「很現實」的人。平常我並不往廟裡走,但也曾有那麼幾次,覺得自己真的很衰的時候,就去廟裡走一走,甚至也沒有準備供品;在那個行天宮還沒有放棄拈香儀式的年代,就只是走到神像前面,雙手祝禱而已。我自己的感覺是,說不上什麼特別的靈驗不靈驗或是感應不感應,其實就是求一個心安的感覺而已。 話題回到我朋友之上。總之我帶著狀況不好的他去行天宮走走。據朋友說,他經過一些「地方謠傳是陰廟」的廟宇時,總會覺得不舒服;來到行天宮,他並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害怕的感覺。接著,最妙的事情發生了。 去過行天宮的人都知道,行天宮有個側門,從側門走進去後,有一個洗水果的流理台。許多信徒是從那側邊跨過一個小門檻,進入廟宇的正殿。 真正說也不信。我朋友一腳跨進門檻之後,就瘋狂打嗝,幾乎是以三秒鐘一次的頻率,打嗝打個不

儘管成長 何須證明 Do not Prove , Just Improve

一個我很佩服的長官榮調了。歡送會上她分享了一句話「Do not Prove , Just Improve. 」大意就是,不需要去向誰急著證明什麼、甚至不用向自己證明什麼;只要專心致力於讓自己越來越好、越來越厲害,就對了。 我很喜歡也很認同這句話,但是這句話需要有兩個重要的前提,就是「有強大的學習動機」以及「對自己有信心」。 因為我們畢竟是凡人。在我的觀察中,包括我自己在內的多數人,先天傾向於「缺乏自信」而且「喜歡被稱讚」。 為了追求他人的稱讚而迷失自己?那當然是一種愚蠢的行為。但相對的,除非你真的本來就有強大的學習動機,否則如果能夠善用「努力,並且在努力獲得稱讚之後,讓自己有更強烈的努力動機」這種正向循環來鼓勵自己不斷向前,則是一種有效的、讓自己持續提升的「階段性方法」。 說是「階段性方法」,是因為:一輩子追求外在目標、追求「他人給予的稱讚」的人,等於「把理想交由他人來設定」、「把快樂交給他人,等著他人賞賜」。這不但不容易快樂,而且更容易迷失自己當初努力的真正初衷。也因此,在「一定階段」之後,就不該再依賴這種方法。 以我自己為例。一開始投稿,是很沒有自信的。後來投稿獲刊的機率提升許多,我開始有了自信。問題是,我要因為繼續為了「享受投稿獲刊的快感」而持續不斷地「為了投稿而投稿」嗎?當然不應該。 首先我應該繼續只寫我真心相信的東西;否則,我就可能為了增加文章獲刊的機會,而說些我自己都不相信、但是因為迎合大眾信仰而容易被刊出的東西。 其次我必須減少投稿的時間、多點時間拿來讀書;否則,我就可能為了持續文章見刊的快感,而持續炒冷飯、寫一些連自己都不耐煩的陳年老梗,更失去了提升見識的可能。 「持續炒冷飯」和「重複宣揚重要理念」是有所不同的。例如,關於廢死理念的宣揚,我寫過幾十篇的文章了。我自問,以我目前肚子裡的那些墨水見解,再怎麼寫其實也都只是翻來覆去地老調重彈,並不能寫出什麼更有說服力的見解。這種時候,與其「看到相關議題,就忍不住再寫一篇」,還不如把寫作的時間省下來,多讀一本書。 第三,「學習曲線」與「滾雪球」是很重要的事情。例如,寫作固然讓我整理出流暢的思緒,但不論我再怎麼寫,很難從八十五分進步到九十分。相對的,如果我把我本來還算流暢的口才,再加上流暢的思緒,去試著練習用影音宣揚理念。我擅長的把戲(比如錄製短講節目的能力,有機會可以從四十

對英國「佛系抗疫」的思考、反思與延伸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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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全球武漢肺炎危機,錯過在第一時間「抑制疫情蔓延速度」的英國,開啟了第二階段的「佛系抗疫」,主軸是「生病的人會產生抗體;當六成的人都染病之後,等於人類社群有免疫力,屆時武漢肺炎的威脅性自然就會降低,成為另一種流感」。此言一出全球譁然,台灣鄉民戲稱為「不篩檢、不隔離、不急著治療,時間到了威脅性自然降低」的「佛系抗疫」。 聽起來很「好笑」。但是且慢。這件事情至少可以分成四個層面來討論。 之一:工具理性、價值判斷與決策過程 「一加一等於二」,是工具理性;「三角形面積的算法是底乘以高除以二」也是工具理性。這兩題數學很簡單,誰都可以嘴上幾句。但有更多的時候,數學是一門不容易學的東西。比如說我就老是學不會微積分。算一加一等於二的時候固然很輕鬆,但若要我算難一點的微積分,我根本只能瞎猜。如果想要找出正確的答案,我必須就教於真正懂微積分算法的數學小老師。 而且這個世界比「算數學」還有複雜許多。比如說「噴藥、手工除草或者用除草機各自有不同的優缺點。那麼我到底該用哪一種方式去整理我那片小花圃的雜草?」 「噴藥除草/手工除草/除草機除草」到底「分別有哪些優缺點」?這個問題,只要有一些生活常識的人也都能嘴上幾句,但它終究是一門專業;最好是請教園藝專家,才不會忽略了專家才知道的重要資訊。這也是工具理性的範疇。 重點來了。身為這片花圃的主人,我到底決定要用哪一種方式來除草?我是要「又快又便宜,但是會殘留農藥害死蚯蚓」的噴藥除草?還是要「除草機剪一剪,快而且無毒,但是要承受很容易剪到我心愛花苗的風險」?還是要「多花一點工錢去慢慢手工拔雜草,才能無毒環保愛地球」?這是牽涉到我的價值觀、我的偏好、還有我有多少時間多少錢等等的因素,才能綜合考量之後作出決定。 在這個過程中,我們首先要尊重專業~「怎樣的農藥,會有多強的毒性?毒性會殘留多久的時間?」、「手工除草會花多少的工時?多少的工錢?」....凡此種種問題,一定要傾聽專業意見,最怕不懂裝懂。接著,我們要「確定自己的價值觀」~我到底是「環保至上,農藥零容忍」、還是「農藥噴一噴,便宜又有效,省錢較重要」,諸如此類的。 也就是說,關於「做決策」,通常的情況是「必須對於工具理性有基本的認識」,然後才是「進一步」「依照價值判斷做決策」。 之二:「佛系防疫」的工具理性與價值理性 在某些情況下,人體是很聰明的。這次

比「不要過度恐慌」更好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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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實不太喜歡「不要過度恐慌」這種說法,因為「到底怎樣算是適度」呢?我比較偏好的說法是「吸收常識、保持警覺,落實行動」。這不是玩文字遊戲,而是真的有其必要。因為: 第一,事實是,走出網路同溫層,你就會發現缺乏防疫、抗疫意識的人實在太多。哪怕全世界的武漢肺炎大火已經燒成這樣了,但世界各國還是有多少人渾然不覺,更不要說在台灣,因為疫情初期的傑出表現,讓「許許多多」的台灣人直到今天還誤以為「夏天就沒事了」、「最多就只是另一場SARS」而已。 第二,只有當整個台灣的人都有清楚的防疫常識、強烈的決心,並且養成良好的防疫習慣,才「或許有可能」降低疫情的嚴重程度。要知道:想要讓一個社會八成以上的人都接收並且理解正確訊息,並且進而為了保護自己與保護社會而落實行動,需要「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而所謂的「很長很長」,絕對不短於一個月以上! 就算是我自己這種網路重度使用者、勤於閱讀疫情相關資訊、並對於疫情又這麼悲觀的人,也是一直到昨天,才發現原來之前自己的洗手方法根本錯誤、才知道原來「洗滿二十秒很重要」!更何況是要台灣社會中的「絕大多數人」都能夠知道這些訊息! 第三,時至今日,全世界沒有任何一個醫學專家會說「防堵疫情」了;如果能夠「想辦法延遲大爆發」、還有「讓染病個案數的峰值不要輕易超過醫療能量的防線而導致醫療體系崩潰」,就已經是阿彌陀佛了! 那麼,雖然官方說法是「社區感染還沒爆發」,為什麼民眾自己不能「抱著演習的心情」,先「假裝」疫情已經大爆發,所以儘早開始去吸收防疫資訊、保持警覺、進而落實防疫行動? 更何況,在這個「不需要過度恐慌」的當下,如果台灣人以「演習」的心態去「超前抗疫」,就算只是「意外消弭了一個本來會發生感染的個案」~要知道,因為所謂的指數級數滾雪球效應,這可能相當於替六個月後的台灣推遲了數千個染病數的發生!這當然是極有意義的事情! 在現在這種時刻,最需要的就是大家齊心「避免人群聚集」、「勤洗手」、「正確洗手」以及「落實戴口罩」。可是事實上,明明都還有這麼多人不當一回事,如果我們還在以「不要過度恐慌」為防疫口號,豈不是更讓那些仍不知嚴重性的人鬆懈心房?!難道要等到社區爆發到新增個案數達一日百例的時候,再來「適度恐慌」嗎?屆時才開始「養成勤洗手的好習慣」?來得及嗎? 結論是:「吸收常識、保持警覺,落實行動」才是現在彼此應該互相提醒、鼓勵

肺炎到底該不該冠名「武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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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很好,現實也很重要。只顧現實而絲毫不在乎理想,就會淪為禽獸;只想追求理想卻忽略現實,就會變成「膠」。 現實是什麼呢? 現實是:如果你讀歷史,你就會發現:不管人類如何自詡為萬物之靈,人類始終都是動物的一種。人類的瘋狂超乎你我的想像;偏偏人類社會中的多數人不愛讀歷史,所以活在大致承平時代的你我,從來就搞不清楚人類可以有多瘋狂。 現實是:你的理想不一定等於我的理想;就算你我有相同的理想,我們對於追求理想的手段很可能有不同的看法;不同的看法,就代表著不同的路線之爭;不同的路線之爭,運氣好的是「兄弟登山各自努力」,但殘酷的現實是「資源有限;為了爭奪有限資源以追求理想,所以終究兄弟鬩牆。」 現實是:如果你只管理想而忽略現實,這個世界就會因為你的追求理想而變得離理想更遠!你就會淪為不折不扣的「膠」! 「歧視」之所以會發生,首先是因為「區分你我」,比如說「你這個醜八怪」、「我這種正常人」。這種「區分你我」而生的歧視之不道德、以及隨之而來的迫害,無須贅言闡述。 還有另外一種「區分你我」,叫做「區分敵我」,比如說「你那種殺人放火畜生」與「我這種善良的老百姓」。因為你那種殺人放火的暴民可能會傷及我的利益,所以我當然會把你視為敵人,然後區分敵我,對你痛加撻伐,往死裡打。 殺人放火者確實讓人深惡痛絕,但殺人放火者何以至此?因為可以純然歸責為惡者自己的喪心病狂?還是整個社會體系壓迫下必然產生的悲劇?接下來的討論,就會延伸到到了「死刑存廢」的論戰。在此對於死刑存廢按下不論,只是要舉例說明「區分敵我」是一種人性基於自保的必然本能。至於這樣的本能會不會「不但不能自保、反而造成自身更大的悲劇」?又或者,「雖然確實可以自保,但是產生了他人更大的悲劇」,或是「不但可以自保,更可以滿足我心中的鄉民正義/體現天地間的天理昭彰」?這些問題,是需要充分討論之處。 同樣是「區分敵我」。因為武漢病毒肆虐,所以人心惶惶但求自保。既然武漢肺癌在中國爆發,也是全球疫情最嚴重的地方(除非你相信中國的「新增案例零增長」宣傳)。在國家公共衛生的考量中,「帶病毒的中國人」是「敵」,「我國國民健康」是「我」。世界各國陸續對中國斷航是一種為求自保(避免病毒入侵我國)所採取的必要措施;那當然不是什麼「歧視中國」! 當然,不是所有的中國人都帶病毒;「罹患武漢肺炎者」──不限國籍、不分種族──身

陪中國玩這種大外宣 應該是《play我呸》才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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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最大,其實我們都一樣? 宣揚「愛」總是正確的;恨不能縫合世界的傷,愛才能。「愛最大,其實我們都一樣」,對吧? 如果有機會用自己所擅長的才能去頌揚愛,是感動他人也感動自己的;如果感動他人也感動自己的同時竟然還能名利雙收,那只有傻瓜才不去做。 可是等一下;如果那個請你頌揚愛的業主,其實是那個辣手捅刀的惡人呢? 若說是真心悔改,那麼為惡在先而試圖補過在後也就算了;如果是為惡在先、說謊在後,還要「以疫謀宣」的極惡之徒對你動之以情又說之以利地邀請你一起去讚頌「事情其實沒那麼糟」、「以愛縫合彼此的傷」呢? 那麼,要不然就是壞到與極惡之徒站在一起的惡,要不然就是蠢到還真的相信「不論任何情況下,頌揚愛能縫合準沒錯」的蠢。 你難道沒有想過是誰桶的刀?你難道沒想過傷口深處正在如何化膿?你難道沒想過如果傷口不清創、如果兇手不伏法,只會讓傷更傷、讓痛更痛、讓惡人更張狂? 那個由中國共產黨統治著十多億人口的中國。眼下實在沒時間深究病毒究竟是不是「純天然」,也姑且不探討病毒究竟是如何侵入零號病人體內。客觀的事實是:中國隱瞞疫情在先,一再發表錯誤訊息、嚴重誤導國際認知在後,更別說在事發第一時間搜刮世界各地大量口罩,現在還拿著有瑕疵的口罩、準確率不如擲銅板的試劑「援外」。 然後你和這樣的中國Fight as One?你這不是公然和世界為敵嗎? 究竟是邪惡還是愚蠢?亦或者有第三種答案? 第三種答案 在武漢肺炎肆虐的今天,蔡依林跑去唱那種歌、參與那種MV,被大家嚴厲批判只是剛好而已?不!這樣的批判是不夠的。不只是「本該如此」,更是「早該如此」。 你知道什麼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嗎?那你還記得戴立忍嗎?三年前戴立忍因為種種原因,而「據說是被道歉」的時候,還有多少台灣人在力挺「啊!那是因為如此所以那般,總之無可奈何」之類的分說之詞。 錯誤的事情就是錯誤的。如果你認為「戴立忍是情有可原」而「蔡依林是罪無可逭」的時候,那麼請問你,兩者之間的界線在哪裡?你畫得出來嗎?年收入千萬以上叫貪得無厭之醜?年收入兩百萬以下算養家糊口之悲?是人民幣收入占年收入百分之六十以上所以見義忘利的利益問題?還是劇組人員/唱片公司人員的生計百分之五十五以上操縱在中國手裡所以情有可原的情義問題? 同樣是嚴詞批判藝人。當大家批判張震嶽的「我們中國人」一說,卻對於周杰倫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