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潛規則」論證「民主制度」的必要

在一場遊戲裡，按照檯面上的遊戲規則，我會怎麼做呢？依照檯面下的規則，我又會怎麼做呢?我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呢？

就以當兵為例吧！當兵的時候，長官三令五申要老鳥照顧新兵，絕對禁止老鳥欺負菜鳥。這是檯面上的規則。

實際上呢？菜鳥都是被老鳥凹得要死。言語霸凌、不當管教都是家常便飯。多數的學長都是照著這一套在玩的。老官凹菜官，老鳥凹菜鳥。

為什麼？因為有樣學樣、因為老鳥可以比較輕鬆，因為菜鳥不敢反抗，因為當一個頤指氣使的老鳥很神氣，因為如果你這個老鳥自命清高不凹菜鳥就會被同梯排擠，你的日子就難過了。

雖然有些老鳥偶爾也會覺得良心過意不去，但是凹學弟對自己只有好處，不凹學弟對自己只有壞處，為了順利退伍，還是跟大家一樣吧！於是部隊裡面老兵欺負新兵的故事層出不窮！這是「人性」問題！

部隊裡面尚且如此。如果身在官場，違法的利益是幾百、幾千萬的金錢誘惑，不但被抓到判刑的機率很低，而且誘惑在當下、風險在未來；另一方面，破壞潛規則的代價則是毫無倖免地，輕則遭排擠、降調，重則罷職撤查、甚至黑道威脅，而且威脅困擾在眼前，唯一的補償就是「對得起天地良心」。你覺得能有幾個清官能挺得住？

這就是為什麼人類文明試驗了幾千年，走到後來必須走上民主。不是因為「民主」是個沒有缺點的完美方案，也不只是因為聖主明君可遇不可求、可一不可再。這是「人性」問題。即便我們用民選的方式選賢與能、用三權分立的方式監督制衡，還透過媒體張大了眼睛去監督批判，因為「人性」的緣故，都還會無可避免地發生各種弊端，更遑論是在「獨裁」或「威權」體制之下，會產生多少無法無天、讓人髮指的罪行！

人類的文明可以進步，但是「人性」無法演化。我們可以從飛鴿傳書進步到網際網路，但是人類的七情六慾、貪瞋癡永遠都深植於人性之中。想要藉由「教育」改變人性，事倍功半、甚至是徒勞無功，只能回歸「監督制衡」，以民主法治的方式，試圖減少弊端。

從反面來說，這也論證了：別再同意什麼「台灣就是太民主」、「蔣經國時代台灣進步了多少，可見威權還是利大於弊」這種鬼話了。那些重大而悲傷的代價，是我們這些既得利益者所看不見、也無法想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