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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規則與監督機制(兩岸協議監督機制為何遲遲沒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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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遊戲要能夠玩得下去,有三個主要的元素:遊戲規則、裁判、玩家。 所謂的遊戲規則,必須雙方玩家都願意遵守它,而且不能夠說翻臉就翻臉,否則這個遊戲規則根本就是形同虛設,甚至比「沒有規則」還更糟糕~~否則,當遊戲情勢對對方有利的時候,對方就說「一切按照遊戲規則來」;一旦對方在遊戲中居於劣勢的時候就翻臉說「老子不玩了」~~那我們豈不是拿了條狗鍊往自己的脖子上套、把自己當猴耍? 關於「要遵守遊戲規則」,有兩個重要的要素。一個是「公正的裁判」、一個是「有能力執行判決的人」。如果對方根本就是技安、根本毫不講理,偏偏又非得要和技安玩這個遊戲不可,那麼我們的主要策略應該是「找更有力的老師當裁判」,其次才是「仔細的檢視遊戲規則」、「檢視裁判是否公正」、「確保公正的判決能夠被公正地執行」。 而所謂的玩家呢,多數人眼中看見的是「參與遊戲」的人,但其實真正有影響力的玩家通常自己不下場,而是透過「制定遊戲規則」、「決定裁判人選」、「影響裁判判決」來確保自己能夠主導遊戲、獲得勝利。 於是,你看出來了嗎?訴求「簽訂兩岸條例時應有的監督機制」,本質上不過是「看看遊戲規則的制定有沒有問題」而已。在中華民國自由地區~~也就是台灣~~立法院裡面由誰在「制定這個監督機制」?這些投票表決的立委中有多少人與中國有密不可分的利益往來關係?這難道不用先清查嗎?在這些人的主導下能夠訂出怎樣完善的「監督機制」? 就算所謂的「監督機制」訂得很完善,就算因此訂定了一個很完善的「交流協議」,屆時會由誰來執行這個「交流協議」?連當過行政院長的張善政可以「天真」到說出「不用擔心什麼共諜,共諜也會被感化」這種匪夷所思的話,中華民國自由地區~也就是台灣~的政府機關裡面到底還有多少這種邏輯不清、價值錯亂的高官?由他們來執行兩岸的「交流」,你真的都不擔心? 然後,遊戲規則的裁判是誰?有沒有能力執行判決?先別說「裁判」了,咱們的行政院大陸委員會公然地胳臂向外彎,在電視上捷運裡刊登「請國人不要在國際間詐騙哦,不然會被引渡到中國哦」這種廣告。屆時如果與中國發生了怎樣的糾紛,咱們中華民國又會怎樣替台灣人民爭取應有的權益? 更別說,中國本身對於各種人權、財產權的惡行昭彰已是舉世皆知(唯獨中華民國臺灣地區因為「政治最骯髒」所以還只是「略有耳聞」)。看看西藏當初與中國簽訂了怎樣的和平協議,然後迄今過著怎樣「和諧」

糟糕的言詞辯論值得寬容看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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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認為「憲法法庭總不能只有一種聲音」、「雖然法務部長說的話很荒謬可笑,但是至少他代表某些人說出了那些意見」、「這是一種理性對話的展現」。於是覺得大家不應該太焦慮、太氣憤。 到底我們該給這次的言詞辯論打幾分?應該寬容的給一個至少及格的分數?還是嚴厲地給一出一個應該死當的判決? 先別管分數了。你聽過「惡法非法」與「惡法亦法」的爭論嗎?大意就是說「錯誤的法律怎麼算是法律呢?我們當然有權力抗拒這種法律!」與「這個惡法雖然糟糕,但是少也是一種遊戲規則;規則可以慢慢改,但是總不能把規則根本丟掉,否則遊戲就根本無法繼續了」。 於是,學法律的人進一步思考、辯論,最後得到共識~~哦,原來,一般的情況下,如果法律「有點惡又不會太惡」的時候,必須主張「惡法亦法」,同時必須強化人民的救濟管道與法律的修正機制,這樣才不會天下大亂,並且保持社會的進步。但是如果到了怎樣程度的時候,那就該主張「惡法非惡」,人人有有權力不服從可惡的法律、甚至起身革命。 這兩種論點,都符合基本的邏輯、也各自有客觀的事實經驗可以佐證。換言之,基本上這確實是一種「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爭辯。所以需要進一步理性的思辨、溝通,來獲得共識。 舉這樣一個爭論當例子,是要試圖說明:所謂的理性對話,必須是:第一,雙方和平的說說自己的看法。第二,說的話必須是基於理性或情感的人話,而不是完全不顧基本邏輯、昧於基本事實的鬼話。 理論上,憲法法庭的言詞辯論,就是一個政體「理性對話」的最高展現。結果這樣的場合裡,中華民國臺灣地區的法務部長公然的說著「我國數千年來」、「用考考妣妣來談同婚制度」這樣毫無基本邏輯、完全昧於事實的鬼話。 結論是:憲法法庭本來就可以有各種聲音;關於這點沒有人質疑。但是這次憲法法庭的言詞辯論中,法務部長的論述竟然是鬼話!於是,這個社會對於這場言詞辯論有多寬容,就代表這個社會的標準有多低、更反應了這個社會有多悲哀! 本文刊載於 2017-03-28-新公民議會

三年後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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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稍微思考一下,就會知道: 民進黨第一次執政,是因為台灣人對中國國民黨失望,加上民進黨有不世出的陳水扁這個強棒。民進黨之所以無法繼續執政,是因為大家認為「藍綠一樣爛」(雖然實情並非如此;實情是,即便是大便,也有牛糞和狗屎之別;前者至少可以當燃料,後者只會污染環境),於是本來就威權思想土壤豐厚的中華民國人自然回頭選擇中國國民黨。 民進黨第二次執政,是因為「馬的實在太誇張」,所以民進黨有了2016年的勝選。 上次民進黨失去執政權,還可以責怪媒體鋪天蓋地的惡意攻擊;可是目前呢?蔡政府用人不當、施政亂七八糟,連泛綠的人都看不下去。 再這樣下去,2020年的立法院的格局就幾乎注定是「兩黨不過半」,或者是(機率比較小的)「中國國民黨過半」。而關於總統府,就算民進黨還能保住總統職位,也必定贏得艱辛~~更別說,如果就像當初泛藍分裂而讓民進黨有機可趁的歷史重演,萬一民進黨因為「非藍」的分裂而輸了總統府.......。 一旦落入這兩種情形,中國對台灣的統戰勢必勢如破竹,台灣主權的確保再也無力回天。 當蔡政府因為各個議題機關算盡又焦頭爛額的時候,真的有想過:眼看著台灣已經危如纍卵、只剩一息尚存而已嗎? 身為一個無名小卒的我,也只能在臉書上發發牢騷,重貼舊文。不是我喪失了鬥志,而是,客觀而言,當權者更本不在乎如何挽回那個幾乎無可挽回的、三年後的悲劇。

政治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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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暫停一下,別一直關心這個世界的悲哀了。偶爾也要抬頭看一下世界的美好。 <---> 好了好了。暫停一下,別一直假裝世界很美好了。偶爾也要抬頭看一下真實的世界。 *** 「有情皆是苦」。究竟涅槃太遙遠,身為一個凡人,如果能夠隨心所欲的在有情與無情之間切換,應該就是一種大智慧了吧! 因為不想完全活在自己的同溫層,所以我的臉書刻意追蹤幾個立場與我完全不同的臉友,結果就是:不斷地看見各種讓我抓狂的謬論。 我不會因為對方的看法不同而抓狂。讓我抓狂的,是完全沒有邏輯、昧於事實,或是價值觀完全扭曲的那些看法。 比如說,關於廢死議題,我很清楚的主張「廢死」,但是對於「反對廢死」的言論我不會抓狂,我可以很心平氣和的努力寫文希望說服對方。 「我國幾千年來」這種鬼話,才會讓我直接抓狂。最悲哀的是:我們從小都是聽這種鬼話長大的啊~~ <<安全與人權>> 關於警察盤查這件事情,為什麼不同意見之間會有這麼大的差距? 在我看來,是因為:有一邊的人清楚的知道警察濫權有多可怕,知道失控的公權力是天下最可怕的強盜小偷;而另一方基本上不擔心警察濫權,比較擔心平常可能會遇見的強盜小偷。 抽象一點的說,是因為:有一邊的人清楚的知道「為什麼基本人權的捍衛必須寸土不讓」,另一邊的人覺得「沒有安全談什麼人權」。 這個李錫錕最近紅到中國的人民日報的臉書帳號去了。 想想看:怎樣價值的人,會被人民日報給報導並且稱讚? 於是乎,對於人權、關於警察執行盤查,李先生會做出怎樣的評論,也就不令人意外了。 中國的人權是怎樣一個狀況?如果你被這種政府所讚揚、如果你的想法和這種政府的想法一致,你都不覺得哪裡怪怪的嗎? 所謂的理性對話,必須是:第一,雙方和平的說說自己的看法。第二,說的話必須是基於理性或情感的人話,而不是完全不顧基本邏輯、昧於基本事實的鬼話。 憲法法庭的言詞辯論,就是一個政體「理性對話」的最高展現。結果這樣的場合裡,中華民國臺灣地區的法務部長公然的說著「我國數千年來」、「用考考妣妣談同婚」這樣毫無基本邏輯、完全昧於事實的鬼話。 這個社會對於這場言詞辯論有多寬容,就代表這個社會的標準有多低、更反應了這個社會有多悲哀。 願意用基本自由換取一點點短暫安全的人,不配擁

「無力感與成就感」~~當暢銷書的作者也無力

「做工的人」這本書在很多書局通路都上了排行榜。可是作者林立青在臉書上依舊有著「悲哀的事我只能分享、只能無力也無助地看著他人掉入這樣的工作環境」之類的感嘆。 所謂無力感,就是「想做,但是做不到」。對於關心公共事務的鄉民而言,龐大的無力感是一種難以承受之重。閉上眼睛轉身不理是一種方式~~一種很糟糕的方式。但這種無力感又太沉重。到底要怎麼樣解決這個問題?以下是一些具體的建議: 第一,目標太大,注定要被無力感壓垮。比如說,如果有誰立志「全世界不再有環保問題」,就注定被無力感壓垮。 如果目標合理了一些~~比如說,「希望台灣能夠有健全的環保法規」。嗯,這個目標合理多了。不過,所謂的合理,仍然因人而異。總統/執政黨主席/環保法官專家/有話語權的社會賢達/企業大老闆/網路小鄉民……,隨著身分的不同,在致力於追求同一個目標的時候,會有不同程度的無力感。 於是,接下來,我們必須要衡量自己的能力,找出自己能夠勝任的方法。 比如說,身為平凡的網路鄉民,我沒有環保法制的專業;如果我老想在環保法規的制定上貢獻心力,我就會有很大的無力感。但是我認識很多網友,可以每個月號召大家舉辦一次淨灘活動。一方面實質地「減少垃圾」,另一方面以行動感召更多的人重視環保問題。這就是一種「找到適合自己的方法」。 可是,垃圾是撿不完的。於是撿著撿著又有了無力感。這時候我必須認清:第一,「撿垃圾」這個方法的效果本來就有先天上的侷限。如果因為「垃圾永遠撿不完」、或是「唉,環保法規不改,我撿再多垃圾又有甚麼用呢」而灰心,都是把不必要的無力感往自己身上壓。 我該做的,是有計劃、有策略地,想辦法拉更多人加入撿垃圾的陣營、設法事半功倍;在「先天上效果有限」的前提下,把「撿垃圾」的效果發揮到最大。 在此同時,我需要訂定具體可行的小目標。如果我只有一個人,我一天合理的淨灘成果應該是兩大袋的垃圾;如果我一次可以號召五十個人,那麼合理的淨灘成果應該是100袋的垃圾。目標達成了,就該肯定自己、就會有成就感;如果老是想著「為什麼我不能把這片海灘上所有的垃圾都撿乾淨呢」,那同樣也是在擁抱不必要的無力感。 最後,清楚地認知:所謂的淨灘,其實是一種很「上游」的事情~~夠多的人投入淨灘,就能喚醒更多的人重視環保議題、於是政治人物才可能把環保當成一回事、政府才可能真正借重專家學者訂定完善的環保政策。所謂淨灘,就是

邏輯上的順序

關於客委會主委被警察盤查一事,引起多方討論。理論上,討論的邏輯順序應該是這樣的:一、「怎樣才是對的?」。二、「法律是否合理」。三、支持警察依(良)法行政。四、在警察依法行政的前提下,大家盡量配合一下,沒有必要搞到警察「什麼事情都不能做」。 有趣的是,那些長期以來支持警察「依法行政」、溫情高喊「警察辛苦了」的鄉民,多數的他們首先不肯從根本去質疑「法律是否錯了」、「釋憲是否錯誤」,其次也不知道(或者不在乎)警察現行做法違反既定法律的問題。他們堅定的相信「警察職責是『替大家抓壞人』,所以『支持警察執勤』一定是對的」。 因為臉書的關係,越來越多人知道「什麼?原來警察的做法是違法的哦!」以後,他們不是回過頭來檢討警察執法,而是開始戰「配合一下警察執勤有那麼困難嗎」、「如果人人都這樣不配合警察,那我們還要警察幹嘛」、「有本事出事情了就不要找警察」? 奇怪了,花錢買粥吃的我覺得粥裡不該有老鼠屎,你竟然質問我「有本事就自己煮」、「如果人人都這麼龜毛,有誰願意開餐廳?大家餓死了怎麼辦」、「有本事你就不要吃粥啊」? 拜託,如果人人都不在乎法律是良法還是惡法,也不在乎警察是否遵守既定的良法,只在乎「配合一下有這麼難嗎」,那豈不就是標準的「不問是非」了?你們這樣我要怎麼教小孩? 至於那些質疑「官員耍官威!臨檢一下不行膩?警察應該要認識你膩?」的人,就更有趣了。當事人從頭到尾沒有表明身分、也沒有嗆「你知道我是誰嗎」之類的話,這到底算是哪一種耍官威的方式? 為什麼竟然會有人提出這種超出基本邏輯的質疑呢?這個問題太深奧,非筆者這種阿宅鄉民的廢文所能釐清,恐怕有待心理學家或社會學家另著專文專書深入探討了。 本文發表於 2017-03-22-新公民議會

活頁筆記本的重要性

筆電、手機雖然先進方便,但無論如何目前仍然無法取代活頁筆記本的重要性。 為什麼?因為活頁的紙片所以可以開分頁、可以輕易地分類、重組、延伸。 換言之,它不只是讓想法記載在平面的紙張上,更可以讓寫在平面上的文字有層次地、立體的、靈活地翻閱、調度、重組。 筆電或手機再怎麼進步,終究都只能是「一個」「平面」的螢幕。活頁筆記本那樣「立體」的功能,不是筆電手機能夠取代的。

無力感與同溫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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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關心公共議題,你會有很大的無力感;知道的越多,無力感越大。 然後,你可能開始想要做點甚麼。或許是在臉書上轉貼各種議題希望引起大家注意、或許是從事吠文寫作希望改變大家的觀點。 你發現自己的文章竟然會被媒體採用甚至轉錄報導,而且有時候還有不少人按讚,於是覺得很有成就感。 然後某一天,發現,原來那些按讚的人,其實只是那薄薄的一層同溫層,回到現實生活中,根本沒有誰想要閱讀。於是你開始懷疑這一切真的有用嗎? 不過你不灰心。你知道,吠文寫作在先天上的影響範圍本來就是有所侷限的。你所能夠做的,是:在技巧上,努力把文章寫得更淺顯易懂;在策略上,選擇最有力的槓桿點寫作,讓文章的影響力~~在先天的局限範圍內~~發揮到最大。 然後最後,學會不要因為被潑了冷水就熄了熱情,覺得失溫的時候記得回到同溫層取暖~~維持熱情、一本初衷。 所以,同溫層是非常重要的。別說甚麼「改變他人觀點」了。維持同溫層的熱度,就已經是一個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了。

立場的背後~~吠文的寫作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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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對於每一個公共政策,其事都有自己的看法,只是想不想要說出口而已。 重視「效用」的人,凡事會先思考「這樣有用嗎」;重視「意義」的人,就會先思考「這樣有意義嗎」。前者得出的結論、選定的立場可能是「00不能當飯吃」,後者則是「雖千萬人吾往矣」。 重視「效用」還是重視「意義」?這是兩種價值觀。「立場」的背後,往往是「價值觀」。而價值觀的背後,是生活經驗、接受到的資訊/教育,還有因此所產生的感受。 為什麼我們很難改變他人在某個公共議題上的立場?因為立場的背後有一連串的價值觀,而價值觀則是建立在生活經驗、資訊與情緒感受所構築、根本難以撼動的堡壘。 也因此,想要改變他人的立場,光用「說理」是絕對不足的。 怎麼辦?有兩個重要的策略。 策略一,在資訊上,我們要設法讓對方接受到過去不曾接收的資訊;在情感上,要設法讓對方同理感受到過去不曾感受到的情感。 比如說,很多人對於二二八無感,總認為應該要「合解共生」。其實,如果能夠讓對方看見、感受到歷史教科書所沒有書寫的,二二八的屠殺資料與恐怖感受,這些人才可能理解「連加害人都沒找到是要跟誰和解共生」。 策略二,凸顯價值觀的矛盾。 比如說,如果有誰一方面主張「殺人償命唯一死刑」,另一方面看見更生人洗心革面、奮發向上而覺得感動,這個時候我們就可以反問他~~依照你的立場,這混蛋早該斃了,根本就不該讓他有機會呀!你究竟在感動些甚麼? 善用這兩個策略,並且用最淺顯的白話文書寫、書寫再書寫。哪怕吠文的影響範圍在先天上本就有著很大的侷限,但是我們也要努力在局限內把影響力發揮到最大!

歷史就告訴你了

我很想問那些曾經看好菲律賓總統杜特帝能夠為菲律賓帶來正面改變的網友們:在經過這些新聞之後,比如說什麼「自首的毒癮者被黑槍幹掉」、「入獄的市長在獄卒面前被闖入的警察幹掉」這些新聞之後,是不是還這麼支持杜特帝? 事情有很多面向。 當我們說「這個方案是對的」的時候,並不表示這是一個完美的方案,我們只是在說「這個方案利大於弊」。相對的,當我們說「這個人選是錯的」的時候,並不表示這個人一無可取,我們只是在說「這個人選的缺點大於優點」。 我並不是說杜特帝一無可取。我質疑的是, 像杜特帝那樣,不管程序正義、只管嚴刑殺戮的實質正義真的不會扭曲成另一個更大的不正義嗎? 我們真的思考權衡過所謂的「利」與「弊」嗎? 對有些人來說,他們不想那麼多。他們只知道現狀很可怕,他們想要改變,而杜特帝宣稱他能夠帶來正面的改變。至於那個「改變的方法」到底會帶來幸福還是會製造災難?那是未來的事情。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洞見未來。 但是,其實,有時候,預知未來並沒有這麼困難。文明、科技會改變,但是人性基本不會改變。 朱元璋殺了多少貪官?天下貪官究竟是越殺越少?還是越殺越多?我們只要翻翻歷史就可以知道了。 我當然知道很多政客都是說一套做一套。嘴巴說好的一套,能力卻未必做得到,甚至根本暗地裡故意做爛的那套。這些都是必須加以批判的。 什麼意思呢?像民主黨的歐巴馬那樣的總統,嘴巴說「維護人權」,實際上可能只是以美國人的人權為主;嘴巴說「愛護地球」,實際上可能還是不得不考量環保政策對美國經濟造成的影響。 但是但是,至少至少,這樣的政客,總比「嘴巴說的那套根本就是爛的」好一些。你知道石油公司為了探勘石油用怎樣的決心破壞極地嗎?你還記得金融海嘯如何席捲全世界嗎? 像川普這樣的人,連共和黨都受不了的一個候選人,從根本上就認定「氣候變遷是假的」的人當上美國總統,選擇了華爾街的金融鉅子當財政部長、石油大亨當擔任國務卿。 這些人掌有權力的時候會幹出什麼事情?歷史就已經告訴你了;而你竟然還覺得川普能夠帶來正面的改變? 有一天,選擇川普的美國人會發現原來自己和選擇杜特帝的菲律賓人一樣一樣悲哀。 不幸的是,因為美國的一舉一動影響了全世界,屆時全世界都跟著同感悲哀。 誠然,截至目前為止,川普改變了美國的對中政策,這也似乎為中華民國在台灣的國際空間開拓帶來一線契機。台派固然應該利用這樣的契機鼓動風潮,善

關於歧視的批判、被批判與自我批判

我有時也會說一些歧視的話。比如說,我也曾在耍寶說蠢話的時候,學腦性麻痺者說話的腔調說話~~意思是說自己說這些話很腦殘~~之類惡劣惡的笑話。而且不止一次。表面上我是在開自己的玩笑,然後確實也逗得同事朋友哈哈大笑,可是其實這樣的笑話是建立在他人的傷痛之上。 於是慢慢地我不再說這種笑話。但那也僅限於「我有意識到的」。另外還有一些,比如說「大陸妹」、「越南妹」這樣的用語~~這些是不是一種歧視呢?很可能是,但又好像不是。我自己也還沒有定見。有時候我會因為習慣而說出這些用語,有時候又會覺得似乎有些愧疚。 不論如何,關於這些明知低劣或是疑似歧視的言語,當有誰告訴我「他因為我的這些言行而受到傷害」的時候,我應該檢討我自己?還是應該批評對方「你是正義魔人膩」?我應該對於自己造成的傷害道歉?還是應該批判對方「你怎麼可以在這種雞蛋裡挑骨頭的小地方、用這種嚴厲的語氣批判我」? 這些問題,難道應該有其他不同的答案嗎? 歧視的一致 但是,關於歧視的現象,總是有很驚人的一致。 「我完全沒有歧視的意思」、「我身邊也有很多OO的朋友」、「我們之間相處融洽,從來沒有歧視的問題」、「我尊重各方的意見,不過我希望所有的對話是站在理性的思辨,而不是激情的謾罵」、「為了考慮不周延/引起不悅而道歉」。 大家發現了嗎?從「懂得笑就不會恨了」到「四十四隻石獅子」,事件發生後當事人的說法竟然這麼類似。筆者以為,這些相似實在不是偶然,而是必然。是因為: 首先,有些歧視已經根深蒂固到完全多數人(有時候甚至包括被歧視者)也不認為那是歧視。於是大家開心地說著以歧視為核心的笑話嘲笑他人甚至嘲笑自己。大家哈哈笑成一片很開心。所以接著,一旦出現了批評的聲浪,當事者就不免覺得委屈「我沒有歧視的意思啊」、「我有很多這種朋友啊」、「我也會開自己類似的玩笑啊」。 大家司空見慣、習以為常的屠殺就不是熟殺?不是故意的殺人就不算殺人?被殺害者自願引頸就戮就不算是一條命?如果那是歧視,會因為大家都「不覺得」就「不算歧視」了嗎?不是有意的歧視就不算歧視? 怎樣算是歧視 於是我們進入問題的核心:怎樣算是「歧視」?歧視時常以怎樣的型態出現?在怎樣的情形下容易出現?在怎樣的情形下容易引起憤怒?我們應該如何「避免歧視他人」?更重要的是「我們要如何尊重他人」。 這實在是一個大哉問。這些問題如果讓社會學家來討論

當意識形態成為一種大便

大便 假設有個宗教。這個宗教的核心思想是希望幫助人們從哲學面、在心靈上找到終極的平靜與良善。有宗教自然有教義、當然還要有組織才能宣教;有組織就需要有資源、然後大家也都知道,有組織又有資源的地方就會有鬥爭,於是這樣一個非常有理想性的宗教內部也不免俗地充滿了紛擾流言鬥爭。 於是有人說:「看!什麼『宗教哲學』!所謂的宗教哲學根本是一種操控人心的東西」。然後,一犬吠聲、眾犬吠影,最後三人成虎,「宗教哲學」還真的變成了一種「大便」。你覺得這樣的考語算是客觀中立嗎? 當意識形態成為一種大便 君不見,每次在政治理念上起了重大爭議的時候,比如說文化部針對中正紀念堂開槍之後,就會有人高喊「拼經濟沒半步,就只會搞意識形態」,彷彿在喊「生雞蛋無、放雞屎有」,意思是說拼經濟就是「生雞蛋」,而「搞意識型態」就是「放雞屎」。彷彿「意識形態」是一種臭不可聞的大便。 什麼是「意識形態」呢? 意識形態明明就只是「理想的根本」嘛! 粗略但白話地舉例,如果說「極端的資本主義」是「聰明又勤奮的人本來就該賺大錢住豪宅、愚笨又懶惰的人餓死活該」,那麼社會主義就是「每個人都不應該餓死;賺大錢的人應該多繳稅」。「資本主義」與「社會主義」的背後,是兩種不同的意識形態。 你可以說你不要「極端的資本主義」、你也可以選擇改良過後的「溫和資本主義」,但是面對公共議題,你總要有一個核心價值、你總要選擇一種意識形態。我們如何能夠說「我客觀中立,所以我沒有意識形態」呢?那哪裡是什麼客觀中立?那只是不敢做出價值判斷、缺乏中心思想。 中華民國自由地區的「超越藍綠」與「客觀中立」 偏偏在台灣~~選舉公報上面的正式稱謂是「中華民國自由地區」~~有一種受到許多人推崇的價值觀,叫做「超越藍綠」、「客觀中立」。 這八個字的內涵,依照中華民國自由地區人民的普遍認知,大約是這樣的:意識形態是政客操弄人民的把戲,藍色的中國國民黨與綠色的民主進步黨就是兩個大型的政客集合體,所以藍綠的鬥爭都是沒有意義的空轉內耗,所以我們要超越藍綠、言論要客觀中立。民主不是不重要,但是畢竟民主不能當飯吃,所以我們應該把精力集中在拼經濟。 奇怪,為什麼沒有人主張「宗教都是神棍操弄信徒的把戲,所以我們要超越宗教、要科學理性。宗教不是不重要,但是畢竟宗教不能當飯吃,所以我們應該把精力集中在拼經濟」呢? 筆者淺見以為,這樣的理解脈絡

女兒的閱讀方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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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一個假文青把拔,我每天都在盼望柔妹快快長大,大到可以和把拔一起坐著各看各的書,這樣我就可以一方面促進親子關係,一方面保有自己讀閒書寫吠文的時間。我是如此的渴望,甚至於把柔妹的閱讀方針都擬好了。 國小國中要多讀小說。光是「劇情吸引人」的小說是不夠的。要文筆優美、而且描述人間苦難的小說。比如說魯迅老舍的小說。目的是養成閱讀的嗜好、為文字運用能力扎根,以及最重要的,培養深刻的同理心。 國小國中階段,另一件重要的事情,是學會:「學習如何學習」。如何思考?如何發現問題?如何找到答案?(包括「尋找他人給的答案」,與「想出自己給的答案」)還要多讀「學習的書」。所謂「學習的書」,比如說如何多元、周延思考?如何做筆記?如何做簡報?這些都是工具書。這些都是很重要的工具;從書上學習,在實作中熟練。 這其中有兩個很重要的主題。一個叫做「系統性思考/學習」,另一個姑且稱之為「創意思考」。前者通常有一定常規可循。循著這討思考/學習方式就可以讓自己的學習能力、思辨能力大幅提升。後者,也就是「創意思考」則是天馬行空的思考。那種靈光乍現的思考,表面上固然要靠天分,底層更需要多元的思考、充滿好奇心的觀察、廣泛的閱讀還有打破框框的創意。 不斷練習「系統性思考/學習」,就可以讓自己具備強大的能力。一旦進階兼具了「創意思考」,就具備了偉大的能力。這些能力在國小國中高中未必能讓我們出類拔萃,但是五年十年後絕對可以讓自己遠遠領先。同樣出發,一個靠走路、一個靠開車。想要往前十公尺?對汽車不熟悉的人可能連引擎都還沒能發動,走路的人已經達到終點了。可是如果要往前一千公里,學會開車絕對是最重要的事情。學會「系統性思考/學習」就是學會開車,懂得「創意思考」則是學會「瞬間移動」。 高中的時候,則是閱讀「多元閱讀」。財經企管、心理諮商、歷史書、科普書、法學、哲學、美學、政治學、經濟學、統計學……,都要讀。有興趣的就多讀幾本,沒興趣的就讀一兩本意思意思也沒關係。重點是要極力拓展自己的閱讀胃口,不管是艱深的法條文字、抽象的哲學思想、還是比較冰冷的經濟統計,都要能夠至少不排斥。如果有興趣的主題,最好能夠「專題閱讀」。 比如說關於政治,要讀厚重的大專用書「政治學」讀理論,也要讀「獨裁者的進化」、「被出賣的台灣」、「柬埔寨,被詛咒的國度」、「萬曆十五年」之類,包括古代近代當代政治體制、統治制度相關的書

難以理解的邏輯

「逛動物園」可以帶給孩子怎樣的價值觀?「征服高山」可以帶給孩子怎樣的價值觀? 人類為了生存,佔領了動物的棲地、開發了山林,那也是不得不然。人類過了滿足膨脹的慾望,滅絕了這麼多動物、砍伐了這麼多山林,已經很過分了。 然後還要把動物抓到籠子裡,只為了要「認識他」? 然後還要「征服高山」,弄得連最後一片淨土都是垃圾。(聖母峰的垃圾問題之嚴重,簡直不堪聞問)。征服高山到底可以怎樣?證明人定勝天?藉此向大自然表達崇敬? 不管東方西方,所謂的原住民文化,往往都是說「哪裡是聖山聖地,不能隨便進去打擾」。如果是身負特別任務,比如說為了拍攝動物植物,讓人懂得愛護自然,那當然沒話說。不然的話,哪裡有「我要闖進去,是為了欣賞、為了致敬」這種道理?

歧視

之一  司空見慣 大家司空見慣、習以為常的屠殺就不是熟殺?不是故意的殺人就不算故意殺人?被殺害者自願引頸就戮就不算一種殺害? 如果那是歧視,會因為大家都「不覺得」就「不算歧視」了嗎?不是有意的歧視就不算歧視? 之二  關於歧視的批判、被批判與自我批判 我有時也會說一些歧視的話。比如說,我也曾在耍寶故意說蠢話的時候,學腦性麻痺者說話的腔調說話~~意思是說自己說這些話很腦殘~~之類惡劣惡的笑話。而且不止一次。 表面上我是在開自己的玩笑,然後確實也逗得同事朋友哈哈大笑,可是其實這樣的笑話是建立在他人的傷痛之上。 於是慢慢地我不再說這種笑話。但那也僅限於「我有意識到的」。另外還有一些,比如說「大陸妹」、「越南妹」這樣的用語~~這些是不是一種歧視呢?很可能是,但又好像不是。我自己也還沒有定見。有時候我會因為習慣而說出這些用語,有時候又會覺得似乎有些愧疚。 不論如何,關於這些明知低劣或是疑似歧視的言語,當有誰告訴我「他因為我的這些言行而受到傷害」的時候,我應該檢討我自己?還是應該批評對方「你是正義魔人膩」?我應該對於自己造成的傷害道歉?還是應該批判對方「你怎麼可以在這種雞蛋裡挑骨頭的小地方、用這種嚴厲的語氣批判我」? 這些問題,難道還會有其他的答案嗎? 之三  正義魔人 面對歧視,怎樣的人會率先反抗?「被歧視的人」嗎?很抱歉,未必。被歧視的人很可能因為被歧視太久了、久到沒有力氣反抗、放棄反抗、甚至根本把歧視當成了理所當然之後,大家,歧視者與被歧視者,天下太平嘻嘻哈哈地說著歧視的笑話。 反抗歧視的人,是「意識到歧視的存在」並且「有意願、有能力站出來反抗歧視的人」。在中華民國自由地區~~也就是台灣~~俗稱「正義魔人」。 按理說,「正義魔人」應該是在嘲弄那些「不該管的也亂管一通」的無聊人。可是在中華民國,因為荒謬的事情,比如說各種形式、無所不在的歧視太多,大家也都習以為常,於是那些跳出來批判歧視歪風陋習的人,反而成為了被批評的對象「阿你是正義魔人膩」。這不能不說是一種悲哀。

魔人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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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小模被媒體、網友誤會這件事情 ,我實在不太能夠理解。 小模就算再可惡,也只是「個人之為惡」;和那些系統、制度之惡,還有掌權者操弄系統、制度之惡比較起來,根本為不足道,根本不值得鄉民如你我去討伐。 想清楚這點之後,我們怎麼會有時間精力去批判那些「個人層次的惡」?又怎麼會不小心犯下未審先判、壞人名譽的罪呢? 類似的事件是,比如說乙武洋匡,他婚外情該不該罵,那只有事件中的主角們有權說話;關上房門後成人之間你情我願的事情,門外的人們怎麼能夠以為自己能夠釐清是非對錯?就算乙武洋匡的婚外情真的是一種道德上的罪惡,那也只是「個人層次的惡」,關社會大眾什麼事情? 網友說那些誤會小模的鄉民正義是素樸的正義,我覺得那是含蓄客氣的說法。在我看來,恕我直言,那是吃太飽沒事幹的、浪擲自身時間精力、只能滿足自身正義感的魔人正義。

「像我這樣的一個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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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讀「像我這樣的一個記者」,這些人那些事,實在有很深的感觸。 人生本就是苦;活得越清醒就越痛苦。可是求生的本能與對死亡的恐懼讓我們不願意了結自己。 拖磨著終究也會是一輩子。沒必要強求寫怎樣感天動地的史詩,但總要有一點至少感動自己的片段。否則豈不白白拖磨了這一遭? **** 如果有機會,我真想當面問問房慧真:你在寫這些文字、這些故事的時候,是否哭得很慘? 我猜一定是吧?! *** <<身為一個愛哭鬼>> 熱水爐/作者:西西 媽媽問我/長大了/希望做什麼 我說/我想做/熱水爐...... 讓所有的小孩子/都有熱水/洗澡 所有的媽媽/有熱水洗衣服 我們還要/煮許多雞蛋/玉蜀黍/冰花白糖糕 每個人都有得吃 *** 身為一個愛哭鬼,我想問 真的是我特別愛哭嗎 TAT 讀那段文字的時候,我想到的是:怎樣的小女孩受了怎樣的苦,於是有了怎樣的心思,怎樣的心疼母親、心疼所有人不該受的苦。然後想要變成那個受烈火煎熬的熱水爐。 然後就哭哭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