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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進式解決」與「斷然處置」──談教官退出校園

102年的時候,立法院關於教官退出校園的附帶決議是「在學生安全及校園安定無虞之下」~~奇怪了?現在的教官如何地保障了校園怎樣的安全?對於校園霸凌事件或毒品防治有怎樣不可取代的專業能力或具體作為?對於黑道入侵校園具備了怎樣的壓制火力?校園之所以沒有被黑道攻陷,是因為英勇的國軍校尉在校園裡面死守捍衛?如果教官三個月後全面退出校園、校園就會被黑道攻佔淪陷嗎? 除了理論上應該具備的軍事專業外,校園教官到底還有什麼專業?武術保全?斡旋談判?諮商輔導?毒品防治?教育心理? 教官的本薪、加給、退休金是哪裡來的?不就是我們的稅金嗎?為什麼我們的稅金不能拿去請更專業的保全人員、心理諮商師?為何資源不是投注在真正的專業人員或軟硬體設施上? 中國國民黨說了一大串的理由,想要證明缺乏這些專業的教官留在校園的必要性,到底是在侮辱誰?侮辱全民的智商?還是侮辱這些軍人、讓這些軍人繼續受人嘲笑鄙夷? 更有趣的是全面執政的蔡政府。對於根本不該存在於校園內的教官問題就說要「漸進式解決」,對於爭議極大的土地徵收、建築物拆除問題就「斷然處置」?這中間的決策差異不知是緣於怎樣的邏輯與價值觀? 謙卑再謙卑的蔡政府,能請您回答這個問題嗎? 本文發表於 2016-10-27-蘋果日報電子論壇

當權者的「不反對」

蔡政府不反對同志婚姻。這當然是一件好事。 有網友說「同志婚姻之所以忽然間不被當權者反對了,那是因為同志婚姻並未直接、間接衝擊當權者的利益」。我深以為然,而且還要進一步說: 一、如果贊成某個議題,可以讓我一方面看起來擁抱進步價值(並且因而獲得更多民意支持)、一方面又不會衝擊我的利益,那我何樂而不為? 二、當我全面執政之後,我即便贊成某個議題,也不一定會落實這個政策。可能原因之一,是因為,一旦這張支票兌現了,我就再也沒辦法利用這張支票吸引選票。 當然,以上都是我的小人之心肚君子之腹。 一例一休蔡政府一下子就通過了。保障同志婚姻權利的法案需要修多久呢?為什麼呢?讓我們繼續看下去。

柯文哲、媒體與google

柯文哲疑似「因為利用google資訊服務造成三十五萬學童個資外洩」的新聞在社群媒體炸開,一時間傳得沸沸揚揚,各種立場的各種討論熱鬧滾滾;在記者承認報導錯誤之後,這則新聞又很快地冷卻。筆者以為這是一件非常可惜的事情,因為這件新聞~~雖然只是一則烏龍報導~~背後卻有許多嚴肅的層面值得深入探討。 第一個層面是,關於「媒體監督公共政策」。 拜資訊科技之賜,資訊傳播的速度與影響力越來越大。媒體的第一要務,是「報導事實」。對於事實缺乏基本的查證就妄加報導,當然是一件嚴重的事情。假設柯文哲想要參選下一任台北市市長,又假設這則新聞出現在投票前24小時,對於選舉結果會造成怎樣的影響?這是記者在臉書道歉就能夠解決的嗎? 第二個層面,關於「讀者監督媒體」。 就好像台北的酒店曾經有一陣子流行「一代」系列,各個「一代xx」的酒店如雨後春筍冒了出來。一個很有趣的現象是:在很短的時間內,「X媒體」系列的新興媒體如雨後春筍冒了出來。他們不一定有實體報紙雜誌,但是都很重視社群媒體。沒有誰知道這是不是同一群金主開出來的不同分店,因為似乎根本沒有誰知道哪個媒體背後的金主有誰,更別說金主的背後有誰。 出錢辦媒體不一定是為了靠媒體賺錢,可能是迂迴地靠媒體換取影響力進而賺錢,當然也可能是為了理想宣揚理念。每個人的「理想」不同,於是不同媒體自然也可能有不同立場。 理論上,媒體的立場是基於「價值選擇」的不同而區分陣營,不該是因為吹捧各自屬意的「政治人物」而有所區隔。問題是,當某媒體的小編公然在臉書粉專上稱讚宋楚瑜是國寶的時候,我們不得不懷疑這樣的x傳媒能夠帶給台灣人怎樣中立客觀的報導、不得不懷疑是不是有特定勢力帶著特定目的在進行思想戰。我們不該以偏概全,但當食客瞠目結舌地看著碗裡的那顆老鼠屎,實在無法不擔心是否早已臭了一鍋粥。 如果台灣讀者對於這些媒體資金來源的最表層資訊都一無所知的時候,台灣讀者應該抱著怎樣戒慎恐懼的心情消化吸收這些媒體所提供的資訊?當時序來到台灣2020大選,這些媒體可能發揮怎樣的影響力?怎樣地影響投票結果? 第三個層面,關於「使用者對於資訊科技服務的理解」 「接受你的服務」的一體兩面,就是「讓你了解我」。比如說,我們在google輸入了什麼關鍵字,就等於告訴google「我想要查什麼」。這看起來是一句理所當然的廢話,但是絕大多數的人對於這句話背後所代表的

所謂「網紅」

所謂「會紅」,關乎「本質」、「內容」、「方法」、「機運」四者。前者比後者重要、也更能藉由努力去定位、加強、爭取。 就算是憤怒鳥、Candy crush 那麼紅,然後呢?「本質」上它就是一個不太需要動腦的小遊戲,無法與人類心靈產生深刻互動;不管「內容」做的再精緻、不管行銷「方法」多靈活、不管怎樣的天時地利人和之類的「機運」推波助瀾讓它大紅特紅,它終究難以持久,更別說人類喜新厭舊的特質讓新遊戲取而代之。 多數人都希望被肯定,於是不少人都希望自己成為網紅。這很好,但前提是要對「本質」、「內容」、「方法」、「機遇」四者的「輕重順序」有正確的認知。否則所謂網紅,就算紅了,恐怕也只是曇花一現。

一個專欄之垮

小小的專欄眼看是已經默默被取消了。事實證明,現階段的我,就算給我一個專欄讓我發揮,目前我的肚才還不足以撐起這樣一個小小方塊。自我檢討,第一層原因是「對自己有很多限制」: 第一,太過專業的,不寫 我的自我定位是「用白話寫出一般民眾需要關心的公共議題」,所以太過專業的議題,比如說憲法的總統制內閣制的優缺點,我不寫。在我的判斷中,如果真要修憲,內閣制或總統制的選擇不是一般民眾所可能、必須去理解的。 第二,大家都知道的,少寫 比如說關於中國國民黨的糟糕,2016選舉證明,大家都略有耳聞了;那我就少寫了。除非有什麼糟糕的事情讓我實在氣不過而不吐不快,否則還是把時間給省下來。 第三,為寫而寫的文章,不寫 比如說,「人口老化」或「貧富差距」都是很嚴肅的問題。這些問題大家都知道;如果我來寫,也只是上網查數據,然後用一串比較淺顯易懂的白話文寫一篇文章,說說「問題很重要,請大家重視」這種了無新意的吠文。這種「為寫而寫」的文章,我不寫。 那麼,我想寫的是怎樣的文章呢?其一,「不吐不快」的文章;其二,「有個問題大家還沒意識到」的文章;其三,「有個思考角度大家似乎忽略了」的文章;其四,「有個解決方案大家可以考慮看看」的文章。 寫吠文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除非是以寫評論賺錢謀生,否則沒理由「為寫而寫」。一直忙於寫吠文的人,很容易就江郎才盡、油盡燈枯;一直讀書、不「為寫而寫」的人才能日益精進,寫起吠文來自然深刻有力。 把時間省下來看書、寫讀書心得,才是扎實地練功夫。功夫扎實了,分析評論問題的能力自然提昇。專欄不專欄的,只是一種指標、一種階段性目標,不是我追求的終極目標。我之所以撐不起這樣一個小專欄,表面上的原因是「對自己限制太多」,其實真正的原因是「內容有待加強」啊!

寫文的姿態

同樣的好發議論,可能是基於不同的動機。有些人真心為了理想試圖宣揚一些理念、有些人沉迷於享受發表文章獲得掌聲的成就感、有些人喜歡踩在道德與聰明的置高點臧否天下時事。當然,通常的情況是,同一個人往往具備了好幾種動機,只是不同的人有著不同的比重。 我不知道那些寫文寫一寫容易自爆的人的比重是怎麼配置的,但是在我的觀察中,他們有一個共通點,就是「寫文的心理姿態很高」。 什麼叫做「寫文的心理姿態低」?有些人用字遣詞的態度是「我知道一些重要的事情/我有一些我自認為重要的想法,想要請大家來聽聽看」;他們偶爾也會嘲諷戲謔,但是嘲諷戲謔的對象通常是有權力的人,而不是那些還不能理解他的理念的小人物。這種人在態度上看起來比較謙虛。 先不說什麼道德正確的「謙受益」;就說利益計算:因為這種人不會把話說死(比如說「我個人的看法是⋯」而不是「事情一定是⋯」/「雖然⋯但是我懷疑這樣是對的嗎」而不是「那些天才也不想想⋯)。這種人一旦發現自己想錯了、說錯了什麼,他可以坦然地打自己的臉、不需要去凹很勉強的下臺階,而且還賺到了讀者對他的佩服。 什麼叫做「寫文的心理姿態高」?有些人用字遣詞的態度是「你們這些混蛋/白痴不要阻止這個社會往正確的方向前進」、「我可是在經世濟民、開示眾生」;他們喜歡嘲諷,而且嘲諷的對象是一切他想要批判的人,不在乎對象是不是惡意、也不在乎對方是不是「只是還沒想清楚」。 先不說什麼道德錯誤的「滿招損」,就說利益算計:這種人把話說滿了(比如說「對面那些人根本是小屁孩/老屁股/智障/87分不能更高了」),於是萬一發現自己說錯了,只好很不優雅地搬一個其實很硬的下臺階,於是甚至失去了原本讀者本來會有的同情。 我畢竟是凡人,情緒一來難免也愛幹幹叫。不過在寫文章的時候,我自己盡量避免這種路線。不是因為道德高尚,單純是因為怕哪天自己下不了台啊!

要求自己/鼓勵他人

之一 每一個故事的背後幾乎都有另一段我們不知道的故事,所以我們似乎不該對於我們知道的那個故事武斷地做出嚴苛的論斷。 我不知道故事中的男女雙方各自因為怎樣的生活經驗而在當時有了那樣的感情觀;但是我確知,關於感情,其實還有其他更有智慧的處理模式。 嘴砲容易,追求智慧不容易。所以,關於「智慧的提升」這件事情,我們要盡量「要求」自己、「鼓勵」他人,而不是「批評」他人。 之二 關於伴侶間的相處、男女價值觀的差異,在我的分類中,那是「個人層次的智慧」問題,而不是「迫切的公共政策議題」。 好發議論者如我,對於這次什麼母豬不母豬的爭論從頭到尾沒有發表什麼吠文、甚至連「發生了什麼事情」也是到今天才稍稍有個概念,對於正反雙方的論戰實質內容則是始終沒有搞清楚。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因為我(直覺地)把它歸類為「個人智慧」問題,而不是「公共政策」問題。 台灣這個社會需要被關注的公共政策問題那麼多,我需要讀的書那麼多、想要寫的吠文那麼多,所以我選擇不把時間花在這個議題上。

強者的特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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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臉書上觀察到一些特徵。那些很有見地、或是很擅長論述的強者,他們有兩種特徵。第一是「很少幹幹叫」,第二是「很謙虛」。 之一 論述不是為了打臉對面的人,而是為了說服旁觀的人。 所以越厲害的人,越不會幹幹叫。他們對自己的論述已經夠有自信,而且幹幹叫不會讓自己的論述看起來更有說服力。他們寫論述的時間都不夠了,其實沒太多時間和五毛們一一打筆戰;說不定他們根本認為五毛只是來浪費他們的時間、弄臭論述的空間,於是懶得一一回應。更別說主動幹幹叫,惹得那些原本中立客觀的中壢客官心生厭煩、更想當個政治歸政治、孫子歸孫子的政治小清新。 之二 如果你以天為幕以地為床,天地就是你的家;如果你的建地就只有半坪,房子怎麼蓋都只能是廁所大小。這是格局問題。所以,通常,很厲害的人,往往是謙虛的人。因為格局越大的人越容易成長。 有些人雖然比我厲害十倍,但是我清楚知道他永遠也不可能比我強一百倍;因為他的格局就只是這麼大。對口渴的我來說,他只是一罐喝完就丟的礦泉水。我佩服他、但是無法尊敬他。 相對的,有些人比我強一百倍,更可怕的是我永遠都不知道他會繼續強大幾百倍;因為我看不到他格局的邊界。對口渴的我來說,他是飲不完的寶貴泉源。我佩服他、更敬畏他。我在臉書上觀察到一些特徵。那些很有見地、或是很擅長論述的強者,他們有兩種特徵。第一是「很少幹幹叫」,第二是「很謙虛」。

「中下階層」又有什麼問題(原標題:「標籤」哪裡有問題?)

你用過標籤紙吧?你有一本筆記本,你把筆記本的內容分成「心情」、「行事曆」以及「收支記錄」三種,然後拿出三張空白的標籤紙,在上面寫上三個名詞,貼在三種筆記的分隔頁邊緣,幫助你快速搜尋筆記。 在討論公共事務的時候,我們也時常討論到「標籤化」、「去標籤化」。先說結論:標籤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亂用標籤的人」。就好像菜刀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亂用菜刀的人。那麼,到底,「標籤」有哪些可能存在哪些「亂用」的問題? 「亂用標籤」的第一種問題,是「名詞」的問題。標籤紙上面寫的那個「名詞」本身是否有問題?是否帶有負面的意涵? 比如說,「妓女」本身只是一個名詞,就好像「公車」也只是一個名詞。「理論上」它們應該沒有什麼負面的意涵。但是因為「性工作」長期以來被人們所輕賤,而「妓女」又是用來指稱從事這種工作的女人,於是,實際上,「妓女」也就變成了一種罵人的「髒話」;甚至於有時候我們會用「公車」來嘲諷一個「人人都能上」的人,彷彿「公車」也變成了一句可以用來罵人的髒話。 也就是說,「名詞」本身沒有負面意涵;只有當整個社會形成了「這算是一句髒話」的共識之後,它才具備了負面意涵。 後來的後來,當我們開始學會尊重性工作,我們開始覺得不應該再使用「妓女」這個「帶有負面意涵」的名詞,開始改稱呼他們是「性工作者」。 最近網路上熱議的「支那」、「中下階層」這些名詞是否是具備「負面意涵」?這個就言人人殊了。可以肯定的是,至少它們還不像是「妓女」那樣被「絕大多數」的人拿來當做罵人的字眼。 「亂用標籤」的第二種問題,是「有沒有分類錯誤」。 比如說,把「原住民」貼上寫著「漢人」的標籤,或是把「過動症患者」貼上「不聽話的小朋友」,都是一種亂貼。原住民是原住民,何苦硬要強迫他們背棄祖先、改用漢人的姓名?這些小朋友是因為先天上的原因坐不住,你怎麼會把他們歸類為「不聽話的小朋友」呢?這些當然是「錯誤的分類」嘛! 「亂用標籤」的第三種問題,是「把標籤錯誤地延伸出標籤的標籤」。 兩年前,鄭捷在捷運殺人慘案太震撼人心,大家急著找出原因以求安心,於是大把大把的標籤就往兇手身上貼。比如說,新聞不斷報導強調「兇手沉迷暴力電玩」,甚至當時的台中市政府說要「掌握暴力漫畫」,彷彿「兇手們」身上都貼著「沉迷暴力電玩/漫畫」這種標籤。 這種標籤的標籤究竟是怎麼延伸出來的呢?「沉迷線上遊戲的人」除了網咖

你侵害綜藝天王或大記者的言論自由了嗎?

言論自由的核心意義 綜藝天王在頒獎典禮上引起重大爭議的言論,以及報社大記者的爭議言論是否屬於「言論自由」?該不該予以尊重?要回答這些問題,必須先釐清言論自由的「意義」。 言論自由的第一層意義,在於「我們不應該摀著誰的嘴巴」。人人都必須能夠說想講的話,才能避免有誰有理無處說、有冤無處伸。 言論自由的第二層意義,在於「人人都可以反駁」。你有說話的自由,我當然也有反駁的自由。少了這層意義,道理就沒有辦法越辯越明。 但這些都不是言論自由的核心意義。言論自由之所以重要,是因為「言論自由是人類爭取幸福的重要工具」。換言之,言論自由是「工具」,不是「目的」;自然不該為了「尊重工具」而「傷害目的」。 所以,言論自由必須有「禁區界線」。比如說,我們不可能為了尊重「言論自由」而放任哪個傢伙鼓吹種族屠殺的「好處」或是宣揚性虐兒童的「快感」。開玩笑!萬一這種極端言論在最一開始散播的時候就造成了悲劇,怎麼辦?這種「極端言論」連提都不可以提,哪裡有什麼自由值得尊重?沒有誰會愚蠢到這種地步! 禁區界線的劃定 問題來了。怎樣算「極端言論」呢?「禁區界線」應該怎麼劃?由誰來劃?在當前的世界中,界線落在哪裡? 我們回頭看看歷史。在歷史上某些時候的某些地方,主張「地球繞著太陽轉」是不可接受的言論;又比如說,「宣傳共產主義」也曾經是不可接受的言論。雖然那個時候的人們未必有「言論自由很重要」這樣的概念,在劃分「禁區界線」的時候倒是相當果決。「你敢說『這種話』我就把你燒死/吊死」的例子層出不窮。 以今天的主流價值觀來看,歷史上的這些案例有些很蠢、有些似乎有些道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很多人因為被判定「言論極端」而死得極慘、甚至死得莫名其妙。於是我們從歷史的教訓中學到:這條界線是動態的,還有,最重要的是:劃線的時候必須極度謹慎,否則絕對是弊大於利。 關於天王與大記者 那麼,綜藝天王或大記者的爭議言論是否「超越了那條禁區界線」? 以綜藝天王為例子。「綜藝天王疑似傾中的言論到底算不算闖入言論自由禁區」?淺見以為當然不算。中國是不是一個值得台灣努力的市場?以中國為主要市場而產製節目會造成什麼問題?中國那種凡事必須先思想審查的環境真的有利於產製優良的節目嗎?這種議題怕的是「討論不足」,而非「萬一開放討論之後產生負面效果怎麼辦」。 只可惜有些網友不斷強調「他是為了大家好

信仰與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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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說: 蘇格拉底之死。所謂「哲學」,就是「愛智之學」。蘇格拉底是古往今來公認的哲學大師。他的智慧讓他克服死亡的恐懼、平靜地喝下了毒藥,也不願背棄自己思索所得的智慧。 事實證明,「宗教」並不是「超越死亡恐懼」的獨門解藥。「智慧」也可以。說不定智慧的效果還更好呢! *** 就像愛情、理財、養生這些課題一樣,宗教是人生的一個大課題,甚至是最重要的課題。因為,隨著年紀的增長,當賀爾蒙的騷動趨於平靜,愛情這個課題的重要性也逐漸降低;而,隨著年紀的增加,當我們面臨越來越多的生老病死,宗教這個課題的重要性卻是與日俱增。 因為,誰都希望自己有足夠的智慧可以趨吉避凶、並且希望自己有足夠的神通能夠逢凶化吉。有什麼可以讓我們「一次追求、雙重滿足」呢?那就是「宗教」了。 宗教開示了很多做人處世的道理,這叫「智慧」;宗教說只要禱告、誦經或依足規定(有時候是慷慨的布施奉獻、有時候是誠心的禮拜儀式),神會賜給你力量或是帶給你好運,這個叫做「神通」。 關於趨吉避凶的「智慧」,書本裡面多的是,當然不限於宗教典籍才有;這點各家宗教自己也很清楚,所以很少聽過有宗教會禁止信徒讀書。 關於逢凶化吉的「神通」,經實驗證明,有信仰者比無信仰者健康提昇40%、財庫擴增1.5倍;信仰宗教甲的比信仰宗教乙的可以有效降低32%的破財之災,但是宗教乙在避免爛桃花上有顯著效果~~有這回事兒嗎?或許有,但是目前的科學提不出具體、客觀、可重複驗證的證據。 關於那些不可知的力量,我從來不敢妄加否定,我總是存而不論。因為,這個世界的確充滿了科學無法解釋的神祕。 相對的,另一方面,如果宗教能夠帶給我們神通的力量,那麼我要怎麼做才能確保我「做得足夠」?我要怎麼樣才能確知我「沒有做錯」?就算我一切都依足了該宗教的規矩,可是,所有宗教的經典、儀式都是「人」寫的、訂的,不是「神」自己寫的、訂的啊!萬一這些人寫錯、訂錯了怎麼辦? 所以,如果你覺得宗教帶給你力量、帶給你信心?很棒!我們是凡人,而且人生的路崎嶇,所以我們都需要拐杖。拐杖讓我們爬坡的時候更安全、也讓我們更有信心~~就像宗教讓我們更有勇氣面對人生的挑戰。 但是別忘了,我們要時時問問自己:關於宗教,我們是因為它的智慧而篤信、而神通只是篤信之後的附帶紅利?還是那樣子的神通太誘人,於是我們禁不住一頭哉進去? 讓我們回到一切的源頭:我們思

對著黑洞碎碎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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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來多來瘋狂寫作,見刊的吠文也算不少了。從最初的刊與不刊的患得患失,逐漸調適成(或者說被迫麻痺為)對於刊與不刊的習以為常。一方面我慶幸我沒有迷失、沒有為了追求按讚數而故意寫一些「我不反對的主流意見」;另一方面,相對的,我甚至很故意地「用力寫一些我真心相信、但是與主流價值相反」的文章,比如說「主張廢死」這樣的文章。 畢竟,如果某個重要的觀念已經成為主流價值之後,實在不需要多我一個人插花;如果某個重要的觀念仍被社會主流所排斥,那我自覺有義務盡綿薄之力。讚或不讚?管他的! 在我覺得自己對於刊或不刊、讚與不讚已經逐漸淡然的時候,我忽然發現:其實我還是很在意的。因為,當我偶爾發現自己某篇應該不討喜的文章卻能夠獲得很多讚的時候,我會覺得「這個世界或許真的有進步的可能」。 同志婚姻終於可望合法了;中華民國國歌國旗的荒謬終於在立法院被凸顯了;中華民國體制嚴重剝削外勞的問題開始受到矯正了。「這個世界或許真的有進步的可能」。 這個世界當然不會因為我的文章而改變,但是至少我確定我和那些良善的價值改變朝著同一個方向前進,而且我的吶喊偶爾也會獲得迴響。於是,吠文感動了我自己、救贖了我自己~~讓我免於被這個世界的瘋狂黑洞所吞沒。 只有我身邊的人知道我有多愛哭。

放大鏡的選擇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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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我是放大鏡,我也得固定聚焦在紙張的某個點,才能引太陽光點火。這裡瞧瞧、那裡晃晃,關心這麼多的議題又如何?突然增加自己的無力感罷了。 身為一個放大鏡,一開始也只能試著點燃紙張;火生起來之後還得維繫小火、小火穩定了之後才有可能變大火烈火,然後才可能煉鋼。放大鏡晃來晃去,失焦了固然註定一事無成,拿著放大鏡想要煉鋼也是註定徒勞無功。 說得抽象一點,就是:聚焦在可能的事物上,才可能在焦點上產生能量;能量夠多了,才能夠產生改變;改變產生了,就能吸收更多的能量、產生更大的影響力、進而改變更多的事情。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看太多,只會讓自己失焦、並且產生無力感;無力但是又忍不住抱怨,於是更無力。相對的,正確地聚焦才能真正改變事情,並且提昇影響力,於是有能力改變更多的事情。前者是負面的循環,後者是正面的循環。 同樣是關心公共事務,為什麼有些人憤世嫉俗、身心俱疲,有些人始終信心滿滿、勇氣十足?除了機運之外,「選擇了哪一種循環」或許是一個關鍵的因素。

弱肉的鬥爭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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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會重掌大權後,1689年1月在倫敦召開的議會全體會議上,宣布詹姆斯二世退位,由威廉和瑪麗共同統治英國,稱威廉三世和瑪麗二世 。 同時國會向威廉提出《 權利宣言 》。 宣言譴責詹姆斯二世破壞法律的行為;指出以後國王未經議會同意不能停止任何法律效力;不經議會同意不能徵收賦稅 ;天主教徒不能擔任國王,國王不能與天主教徒結婚等。 威廉接受宣言提出的要求。 宣言於當年10月經議會正式批准定為法律,即《 權利法案 》。 因為這場革命沒有人命傷亡或受傷(即沒有流血——「bloodless」),故史稱「光榮革命 」。 至此,代表民意之英格蘭國會與代表君主絕對權力之英國國王近半個世紀的鬥爭,以議會的勝利而告結束。   以上摘錄自維基百科的<<光榮革命>> 從維基百科的「光榮革命」,你讀到什麼?我讀到的是,唉啊,哪裡有什麼光榮?說穿了就是這股勢力與那股勢力的鬥爭。然後,「以民意自居」的議會勢力獲得勝利。 然後呢,經過很痛苦漫長的過程,「一般人民」的「意」很努力的想要分一杯羹;更貼切的說,應該是「在鬥爭的過程中掉下了一些權利的碎屑」,讓一般人民給撿到了;而,一般人民之所以可以撿得到這些碎屑,其實是因為那些在議會的貴族想要籠絡人心、想要借力使力好制衡貴族的敵人們(而這個所謂貴族的敵人往往是對貴族抽稅的國王,或者是另外一派的敵對的貴族)。 理想中,我也嚮往「強者為弱者服務」的美好世界;但真實的世界裡永遠是弱肉強食。更白話的說,人民的權力不可能是「人民向當權者奮力爭取而來」,而是必須「趁著當權者彼此鬥爭的時候,主動地找機會借力使力、見縫插針地要求一些對人民有利的制度」。身為弱肉的我們如果不去弄清楚鬥爭的基本策略,那麼就難怪人民的權力提昇得這麼慢。 後記:我要承認我的歷史貧瘠的可憐。以下的感想是我讀了那麼一丁點的皮毛之後所獲得的感想。日後,或許隨著我的歷史常識收為豐富了一點之後,或許我會打自己的臉。 延伸閱讀:「 鬥爭不是浪漫的眾志成城 」

寫作瓶頸之~困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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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是因為不寫不快。那些悲傷憤怒無力這樣哽住了我的喉嚨。後來以為寫了或許可以改變什麼。後來的後來發現寫一寫只是/只能求一個「我已經努力了」的心安。 悲傷憤怒無力,所以想要從書本裡多獲取一些能量,希望能寫出更有力的東西,所以我認真的讀。假日比平日更早起、休假比不休假更疲憊更忙碌。可是,書本讓我看得更清楚;看得更清楚之後,原本的悲傷憤怒無力變得更巨大。 後來的後來的現在,寫得越多、讀得越多,竟然就被這些悲傷憤怒無力給困住了。 就比如說,在超商裡,看著那個領著十八趴退休金、剛從北歐旅遊回來、大罵柯文哲砍敬老津貼、覺得兆豐案是美國在給蔡英文下馬威的那個街坊大嬸和領著微薄超商薪水的超商員工有說有笑的時候,我一整心頭火起。 可是我在火什麼呢?我自己不也是既得利益者?我不也是強化這個體制的一份子?除了寫這些吠文把自己弄得煩躁之外,我又做了些什麼有實際效益的事情? 我可以繼續用一千字囉哩囉嗦地寫這些顧影自憐的話,不過我還是想要拉自己一把。我問自己:為什麼許多真正為了天下幹大事、扛重責的人仍然可以堅毅地、身心健康地走下去?他們難道就不會有悲傷憤怒無力感?為什麼他們不會走火入魔? 我還沒找到答案,但是我相信一定會有答案。

未來的政府~~不負責/不嚴謹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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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說以中國為核心的亞洲。一開始的時候,很多的邦國互相戰爭;什麼春秋五霸、戰國七雄,最後秦國一統天下,變成了大一統,搞了書同文車同軌道,然後亞洲就開始了穩定的發展。雖然秦漢隋唐宋元明清這麼多國家一個接著一個,但是如果說這塊亞洲版塊基本上始終都是「一個國家獨大」,應該是不會錯的。換言之,雖然亞洲的「中國」其實是很多個國家輪替著掌權,但是整體而言這些國家接棒維持著著「大一統」的局面。在此同時,歐洲並沒有出現大一統的國家。 農業時代,「大一統」的國家比較有利,發展的比較快,又沒有宗教戰爭的殺伐,於是歐洲的發展遠遠比不上亞洲。所以一直到十六世紀的時候,歐洲最強盛的國家也看不到明朝的車尾燈。 可是接下來,慢慢地進入了工業時代,大一統的優點微弱了、弱點凸顯了:僵化、缺乏競爭。比如說,中國的的軍隊是為了搶戰功領軍餉,歐洲向外擴張的力量可是「私利配合武力」。哪種軍隊比較會有競爭力?答案很清楚~~很快地,不到三百年,中國就落後到看不見歐洲的車尾燈了。 接下來呢?未來的一百年呢? 世界變化的速度越來越快。而政府越大越容易缺乏彈性、越容易浪費資源、反應也越慢;所以,如果要妥善而且迅速地處理內政、善用資源,未來的政府必須要小。大一統的國家勢必面臨崩解的危機。 另一方面只有充足的武器才能夠確保安全、甚至進而掠奪資源(再過三十年,當人類必須為了水資源打仗的時候,我們一定會希望自己有最強的武器、或是有最強的盟友/靠山);而最強的武器代表著錢、科技、還有錢與科技。所以,在「保障安全」方面,未來的政府必須要「大」~夠大,才有錢、才容易有科技。 要怎麼樣兼顧「小」與「大」? 可能型態之一,是「小國向超級強國繳交保護費」,於是超級強國有豐沛的資源維持強國的的大政府與軍備,小國則是「內政由小政府處理」、「軍事有大老大罩著」; 可能型態之二,是邦聯。一群小國家,內政各自為政,但是軍事上共同防禦。當然,這種形態很可能會面臨「三個和尚沒水喝」的問題;但是至少這個問題需要十年八年才會顯現,但是「團結就是力量」的美好卻是馬上可以看得見。 結論是: 像美國那樣一個大國,可以繼續走「收取保護費」的路線,而且美國內部有民主的機制、有機會(雖然不是絕對)繼續把各州聚集在一起維持一個聯邦政府。 像歐盟那樣子的型態,面對戰爭時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倒也不錯。 怕的是像中國這種,空有

好人/壞人

小朋友看著電視裡面的戰爭場面。聽到他們問:「那些死掉的都是壞人嗎」的時候,我楞住了。 我想要對他們說,孩子,好人壞人不那麼容易區分的。而且,好人固然不該死,壞人也未必就真的該死;而且,更悲傷的是,好人通常更容易死。 但是這樣子的思考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太早、太難了一些。 或許,等他們大一點,我會告訴他們:孩子,他們不一定是好人,也不一定是壞人,但是他們肯定都是可憐人。 偶開天眼覷紅塵,可憐身是眼中人。其實我們都是可憐人,只是可憐的程度不一罷了。

電影主題核心的不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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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許多(不是全部)日本的卡通總是喜歡歌頌「友情的力量」、「奮鬥團結的精神」,看多了會煩不說,總覺得「執著於特定意識型態」的卡通看起來特別老梗。 其實何止是日本卡通?比如說,許多(不是全部)的美國電影強調「英雄」的形象、許多(不是全部)的日本電影強調武士道的精神。欣賞鋼鐵人的「想像力」與「創意」、「特效」?這個我可以,可是電影如果要像ID4那樣強調「大美國」我就會受不了。 更簡單的說,就是,要不然就是單純的「娛樂」;如果電影要進一步探討什麼深刻的議題,總覺得應該要深刻地回歸到「對人的關心」這件核心。如果探討的是一種「主義」、「精神」,在我看來,都是一種老梗、都是一種精神的不自由,都會讓我覺得沒意思。 (天啊~~不過就是在小姨子家家庭聚會、隨意看著Apple TV上的電影,我也這麼嚴肅地寫起自以為是的影評。我對於真實世界的隔閡疏離真是越來越嚴重了Orz

殺戮的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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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家人一起看電影「羅賓漢」。忽然覺得一陣噁心。 從小到大看過這麼多電影,對於電影裡面的殺戮早就麻痺、也確實麻痺了。可是不確定是為了什麼,最近忽然對於這些殺戮畫面覺得很噁心很噁心。 我猜應該是讀了「人類大歷史」的關係。就算歷史常識貧乏如我,也早就知道人類的殘酷殺戮史不絕書,根本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但,就是在讀那本書的時候,我忽然真切地「意識到」「人類歷史上充滿了酷刑與殺戮」。 從那之後,每次看到這些殘忍的歷史片段,我就彷彿接近了一個大黑洞,一個會吸光我所有樂觀、勇氣之類的正能量的大黑洞。 而,羅賓漢這種電影,等於是把那個時代的黑暗、人性的黑洞極度逼真地重現。噁心的感覺於是湧現、不忍卒睹。

寫作策略:寫的成本

寫一本書並不容易,但是營養的書也有分高低;身為一個讀者,讀一本營養濃度低的書,損失的機會成本是「讀一本營養豐富的書」。 寫一篇文並不簡單,但是同樣流暢的文也有分高低。身為一個愛寫文的人,寫一篇了無新意的流暢文章,損失的機會成本是「寫一篇有見地的文章」。 像這篇就是了無新意的吠文。可是我必須透過書寫一直提醒自己,告訴自己不要什麼都「忍不住要寫」........

「中下階層」外一章

<<中下階層>> 如果我們把「中下階層」定義為「社會地位、經濟能力不及平均水準」的人們。 如果我們假定,這些人具備一個共通特色,就是「教育程度普遍較低」。 從統計數據來看(第n手的數據,不是我直接讀到的),支持美國川普的人有不少來自於這個所謂「中下階層」。 如果上面的假設與數據都是正確的。那麼,「中下階級的人傾向於支持川普」應該就是一個客觀的事實。轉述這個資訊,無論如何應該不能說是「帶有什麼歧視的意味」。 可是如果沒有上面這些前言。你忽然告訴我「中下階層的人會比較喜歡川普」,我會在心中滴咕「是怎樣?中下階層的人就比較笨、蠢到喜歡川普嗎?」。說不定我還要寫一篇批評什麼標籤、去標籤化的意義與重要性之類的吠文。另一方面你大概也會覺得我莫名其妙,明明你就只是說明一個事實,我怎麼會廢話這麼多之類的。 *** 上面這麼短短的幾段文字,就已經充滿了「定義不清的假設」(什麼是平均水平?)、「標籤的使用」(社經地位低真的就是教育程度低嗎?)、「標籤的誤用」(支持川普的就是蠢嗎)、「害怕誤用標籤」(難道我可以說支持川普的都是愚蠢的中下階層嗎)......。 要把話說清楚,但是又要避免誤會;既要簡單扼要、還要口語化......想來想去,這實在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 寫了數百篇、十數萬字的政治吠文後,我不但沒有越寫越順暢,反而越寫越慢。因為寫文的時候越來越瞻前顧後:要確定自己聽懂對方的話、要釐清自己的想法、要檢視自己的想法有沒有明顯的邏輯漏洞或是錯誤的價值觀念、要用白話而且大致精確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想法、要設想讀者會不會不小心誤解我的句子......。更慘的是,心中的小劇場演了這麼多戲、問自己這麼多問題之後,很可能寫出來的文章還是充滿了漏洞、矛盾。 簡單的說,就是,寫越多、想越多、於是寫越慢、寫越少。這實在是另一個需要克服的問題!

假掰與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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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愛看書」這種嗜好,在許多人的眼中是一種「高尚」甚至「假裝高上」(俗稱「假掰」)的事情。可是,為什麼大家不會認為「不愛看書是一種愚蠢的事情」?為什麼台灣社會這麼反智? 關於「為什麼」,這個問題的答案太複雜;關於「怎麼辦」,在我看完這本「台灣史上最有梗的台灣史」之後,倒是有一點想法。 看完這本書後,一個很大的感動與感想是:台灣很需要很需要這種內容非常白話又深入淺出的書。歷史、政治、法律、哲學......都是如此。這種書可以讓更多的台灣人「體驗到」「讀書」並不困難、並不假掰,原來讀書是一種真的可以幫助我們獲得養分、能力、智慧的好事情。 台灣不缺有學問的學者,但是缺乏能夠用「白話口語」傳授資訊、知識、智慧的學者。有這種能力的學者,再怎麼樣都不嫌多啊!

能力、機運與態度

第一流的能力要靠努力、也要靠一點天賦去獲得;第一流的機運就只能靠老天爺才能擁有。幸好,我們可以靠自己具備第一流的態度。 沒有諾貝爾等級的實力、沒有拿諾貝爾的機運,但是我們可以用諾貝爾等級的態度寫作。 用生命寫作的態度,就是諾貝爾文學獎等級的態度。 人人都喜歡受到肯定;只是,用生命寫作的人,怎麼可能只是「獲得他人肯定」這種低層次的動機而拼命?就算是諾貝爾獎,不過也就是「他人的肯定」而已。

「老藍男」問題背後的問題

俗話說新人新政,但是蔡政府比較特別。蔡政府的重用「老藍男」引起了諸多討論。關於這點,行政院長林全親上火線,在政論節目說明新政府的用人哲學「用人不以藍綠為考量」、「如果你用藍的,進來之後他就變成綠的,有什麼壞處」。 反對的人說「如果綠營這麼缺乏人才,當初幹嘛讓綠營執政」,贊成的人說「本來就該打破藍綠,不分藍綠」。這些話,都對,但是都只對了一半~~因為,多數人都忽略了「藍綠」到底代表什麼意思。 在政治人物口中的「藍綠」,指涉的可能是政黨的代表色;在多數選民口中的「藍綠」也是如此。但是真正重要的深層意涵是:所謂的「藍」「綠」代表的是不同的「核心價值」。中國國民黨的藍色價值偏向於「中國」、「國泰而後民安」,是個把黨徽放在中華民國國旗之上的威權政黨;民主進步黨的綠色價值則是深知台灣處在命運十字路的「民主」、「進步」黨~~至少,民進黨曾經如此。 那個曾經的民進黨,帶領台灣人衝破白色恐怖、通過了臺獨黨綱,更有黃信介元帥東征問鼎花蓮立委;而今的民進黨召開公聽會卻(一度)不許記者採訪、數度提案廢除台獨黨綱,花蓮市長補選失利後竟然鄙視花蓮選民(然後在罵聲中道歉)。尤有甚者,面對中國因為政治理由限縮來台遊客人數的問題,民進黨主席兼中華民國總統的蔡英文女士的處理方式,竟是派員前往中國攬客! 關於新政府的用人哲學,我們就退一步,不談年紀、黨籍或性別。單說,咱們內政部次長花敬群在主持極具爭議的台南鐵路地下化相關的都市計畫委員會時,當被徵收土地的居民以及聲援的環保團體以「會議未事先公告」的程序問題與花敬群多次爭執時,花部長面對居民的咄咄詢問,回嗆了五次「你去告我!」、甚至說出「為什麼要百分之百滿足你們才叫做我們善意對待,要你們配合開個會你們他媽的就這樣,這像什麼話!」這樣的話。 筆者對於土地徵收、都市計畫等相關問題毫無研究,對於這些事涉高度專業的議題不敢妄加議論臧否。就憑著花次長這種大過天的官威,能夠勝任內政部次長這種重要職位嗎?對於這樣的人選,蔡政府有任何公開的處置(哪怕只是口頭懲戒)以儆效尤並且平息眾怒、安定民心嗎? 更別說,蔡政府重用那些「年紀/心態」、「黨籍/價值光譜」與「性別」三者都不折不扣老藍男的老藍男,卻又信誓旦旦地宣布要做出怎樣的新改革,天下焉有此理?種下錯誤的因要如何期待長出正確的果?用了錯誤的人要如何期待做出正確的決策?難道那些老藍男都是乖乖聽命的工

吳宗憲在典禮上的那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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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宗憲在頒獎典禮上的那些話,被網友嗆爆了。吳宗憲的這些言論當然不可能是即席演出,而是經過事前的思索。怎樣的邏輯、價值觀,會讓他說出這些話、鼓吹「合則兩立」的策略呢? 在邏輯上,吳宗憲的話前後自相互矛盾。又說要對抗網路平台,又說要找百度合作,甚至還說什麼「臉書很棒,但是微博也不錯」?!難道吳宗憲的常識貧乏到不知道「所有政治不正確的言論都會在微博被封殺」嗎? 大家一方面推崇緬懷郭金發的同時,都忘記台灣過去多少的非漢語文化表演受到打壓嗎?要在中國那種威權體制下做節目?難道吳宗憲因為台灣解嚴了近三十年,所以開始對自由的空氣過敏、懷念起威權體制了嗎? 在價值上,吳宗憲的價值觀就是「賺錢」,聽不出什麼更深刻的文化使命、社會責任之類的價值。 在策略上,吳宗憲的策略就是「依賴中國市場」、「成為華人世界的蘋果電腦」,好像韓國的大長今、日本的極限體能王不曾開拓跨文化的行銷,又好像日本韓國的節目都仰賴只中國市場。「美國忍者戰士」是如何向極限體能王「致敬」,這個曾經在政論節目上為台灣演藝圈前途苦思出路的綜藝大哥大難道不曾聽聞? 然後,在周子渝事件之後,全台灣的人都知道所謂「政治歸政治,oo歸oo」根本是一種害死人的謊言、不好笑的笑話之後,吳宗憲不忘強調「我們是藝能界,我們不懂政治,但是我們卻很懂得和諧很重要」?和諧?像中國那樣連討論空氣污染的紀錄片都會被和諧的美好社會嗎? 吳宗憲的水準,還堪聞問嗎? 可是,這樣的人佔據了台灣的演藝圈的大哥大地位,台下的演藝圈同仁跟著陪笑、演藝圈裡面儘是這些論點、演藝圈的資源儘是被這些人把持,更有一大群中華民國人欣賞著、讚嘆著這些藝人的演出與言論。 台灣人最大的悲哀,在於不知道自己有多悲哀啊! 本文刊載於 2016-10-10-新公民議會 補充: 大家都在抨擊吳宗憲的錯誤言論,這當然是好事。但是更重要的是:我們要用同樣的音量要求文化部長鄭麗君表態。聽了那些言論之後,鄭部長有什麼想法?打算怎麼做? 不然的話,誰知道她在台下的笑容是不是代表她也認同吳宗憲? 中華民國體制下的演藝人員有數不清的黃安與吳宗憲在帶風向,但一次只有一個有權決定走向的文化部長。如果批判吳宗憲卻不去追問鄭部長,是一種本末倒置啊!

台灣人的病識感

如果魏德聖當初拍的不是反抗日本殖民的賽德克巴萊,如果他拍的是蔣介石對台灣的清鄉屠殺,還能夠獲得中華民國政府這麼多補助、在金馬獎獲得這麼多提名乃至於獲獎嗎? 如果15年前有誰把江國慶的遭刑求冤死拍成電影,當時的中華民國政府也會對這樣的電影提供高額的拍片補助嗎? 從省籍比例來看,為什麼中華民國體制下,檯面上動見觀瞻的台灣影視圈、藝文圈人物有這麼高比例的外省籍?因為制度的不公造成了資源配置的不均,更進而造成了特定族群壟斷了特定的資源,特定族群的特定意識型態又進而影響了資源的分配。這些問題都必須要檢討改正。 這絕對不事什麼惡意挑撥分化操弄省籍情結。為什麼美國的監獄裡面有色人種比例遠高於實際人種的比例?事出有因嘛!種族歧視、教育、以及所造成的世襲的貧窮、還有貧窮導致的犯罪......凡此種種去檢討問題、改善問題,和「操弄挑撥」有什麼關係? 另一方面,在此同時,除了抱怨教育奴化、僵化、弱化了年輕人的腦袋之外,我們能夠做些什麼事情,讓台灣史觀能夠深入台灣人的腦海?如果台灣能夠有誰寫出一本關懷台灣本土史觀的、諾貝爾文學獎等級的小說,台灣人會不會因此而覺醒?台灣人能不能開始意識到自己有多悲哀? 要讓病人「想要」改善病情,首先必須從「讓病人知道原來自己生病了」開始。不是嗎?

那部名為檢討的字典裡,沒有「制度」兩個字

對於警察非法上門「普查」人民一事,林全院長在臉書「向警政署同仁明確傳達政府是絕對不允許干預人民意見表達權利的行為發生」。這樣就想結案了? 對於曾姓記者嚴重違反職業倫理(同時並且有違法之嫌)公布林淑芬立委未成年子女姓名一事,自由時報的主管寫了封文情並茂的公開信下詔罪己、同時自由時報也予以公開譴責。這樣就想結案了? 中華民國體制下的「檢討」有一個很大的特色,就是對於掌權者所做的「惡」,可以視而不見;那怕受害者實在忍無可忍,受害者仍然應該「有禮貌守秩序」地「尋管道申訴」;當受害者因為投訴無門而爆炸、原本相應不理的掌權者因而不得不有所回應的時候,只要掌權者表現出「自我反省」的態度,人民就展現出「不要咄咄逼人,不然這個職位你自己來當看看」的敦厚體貼;如果掌權者竟然真的開始檢討甚至懲處個案,人民就額手稱慶、四海歡騰了。 可是,制度呢?怎樣的環境下產生了這樣的問題?是制度的設計不良?還是制度中的掌權者怠乎職守、人謀不臧?還是其他相關的資源或配套措施不到位,導致了「全天下掌權者都會犯的錯」? 要怎麼「通盤」檢討這個個案?要怎麼改善制度?要如何對幕後的掌權(失職)者課責以確保來者不敢怠忽?要如何對第一線的犯錯者進行懲處以確保來者不敢再犯? 沒有。中華民國體制下沒有這一套。哪怕中華民國警察濫權非一日之寒、自由時報曾姓記者的惡形惡狀非只一端,崇尚儒家文化而溫良恭儉讓的台灣人民會說「有本事你自己來當當看啊」! 看看324違法打人的警察迄今下落不明,林院長仍能在臉書上若無其事地說「在台灣,我們尊重不同的聲音,對於陳情、請願、抗議等集會遊行是人民的自由,都應該正面看待。新政府絕對不允許干涉人民自由權利」,彷彿馬政府的過去總總譬如昨日死、蔡政府的今日總總則是今日生~~可是,難道蔡政府不需要負責矯正馬政府時代的總總違法亂紀嗎?這難道不是同一個中華民國嗎? 至於,有些人擔心「如果贊成報社懲處,等於贊同報社管控員工的言論自由」,淺見以為,「違背職業倫理規範」本來就是應該要懲處的事情。「懲處」的前提是「重大且具體地違反職業倫理規範」;如果未來有報社竟藉由此案例而懲處勇於發聲的記者,那是報社的濫權、違法,如何能夠因此而忌憚「萬一日後記者被不當懲處怎麼辦」? 「矯正錯誤」和「箝制言論自由」哪裡有什麼相關呢?進一步說,報社對於曾姓記者這種惡行不予以懲處,才是縱放、鼓勵濫用言論

對蔡英文聽其言、觀其行(原標題:其言與其行)

身為一個國家元首,其一言一行動見觀瞻;同時,大家也都知道「聽其言」更要「觀其行」的重要性。於是,對照檢視一下中華民國總統的言行,也是相當合理的事情。 蔡主席在民進黨三十週年黨慶的時候寫了一封信,說「要力抗中國的壓力」,結果過沒幾天,蔡總統挑選了承認九二共識、主張終極統一的宋楚瑜擔任她的特使出席APEC會議。 奇怪,台灣人不是用選票否定了九二共識嗎?怎麼言必稱「兩千三百萬人共同決定」的蔡總統會做出這種任命?國際間又會怎麼評估兩岸形勢?其言與其行如此迥異,究竟哪一個才是蔡英文? 也是在同樣一封信裡面,蔡主席強調「勞工是民進黨的夥伴」;可是不到一個禮拜,在民進黨立院黨團的甲級動員下,「一分瑩」通過了一例一休的初審。 在中華民國眾多「言必稱中立客觀」、「只要符合民意、被獨裁政權統一也無妨」的政治小清新心目中,程序正義是何等大事?中國國民黨之所以在2016一役大敗,天怒人怨的重大引爆點,不正是「服貿如果不是有鬼,為何半分忠強行通過」而引發太陽花運動?而今,「一例一休如果符合實質正義,為何一分瑩強行通過」?這難道不會引起重大爭議嗎? 姑且不論一例一休是否符合實質正義,身經百戰的民進黨立委諸公難道連這種政治敏感度都沒有?未免也太匪夷所思!那麼,請問蔡主席,民進黨立委諸公又為何硬幹呢? 特別值得玩味的是:就在同一日,立院上午驚爆一例一休,下午總統府便證實宋楚瑜擔任APEC特使;於是乎,就好像颱風新聞蓋掉了夏林清事件一樣,「宋楚瑜擔任蔡總統特使」這件事情的評論也就淹沒在一例一休的口水中。這究竟只是一則無巧不成書?還是高明操盤手的精心傑作? 十月上旬,面對美國華爾街日報的專訪,蔡總統兼主席強調「承諾不變」、「善意也不變」,「不會走到對抗的老路上去」,但「不會屈服在壓力之下」,並且強調「政府不可能做出違反民意的事情」,「希望中國不要誤解,也不要誤判情勢。」 其實,中國政府如此精於鬥爭算計,蔡總統不必擔心中國政府對於海峽情勢有所誤判、更不用擔心中國政府對蔡總統有所誤解;反倒是中華民國的選民們可能要開始思考,咱們是否誤判了中華民國的國際形勢、甚至根本對蔡總統有所誤解? 或許,在蔡總統的心目中,只要是兩千三百萬人共同決定的民意,台灣就算落入中國政府的統治也無妨呢!要不然,蔡總統怎麼會挑選主張終極統一的宋楚瑜擔任擔任APEC特使呢? 本文刊載於 2016

不要往心裡去

我時常得要提醒自己「不要往心裡去」。 可是一個不小心我就會看到、聽到那些事情。比如說聽到人們嘲笑在路邊乞討的可憐人竟然就拿著便當在路邊吃將起來,比如說聽見公衛護士說著個案家中的各種困境甚至還有死老鼠躺在客廳,又比如說看見和我女兒約略同年紀、但是出生在敘利亞的小朋友們的屍體一整列地排放在路邊彷彿那是一批瑕疵品已報廢的布娃娃。 然後,稍微開始讀了一點點的歷史以後,發現這樣子的世界,在已知的人類幾千年歷史中,已經算是前所未有的美麗天堂。 其實我還是什麼都沒做。我還是一樣捨不得捐錢,但是開車出遊美食文具還是一件不缺。我關不掉我的同理心於是我感到悲傷,我戒不掉我的慾望所以我依舊貪圖著享樂;我清楚知道這個世界是個大黑洞所以覺得絕望,同時我又必須不斷努力盡力地寫好替自己尋求救贖,建構一個名叫「不後悔」的心安,而且同時還能滿足我的成就感與虛榮心。 可是,說到底,我清楚地知道這一切只是一場虛妄,於是我只能時常提醒自己,不要往心裡去。

從老三台到新三台

「新聞產業」是一個很概括性的名詞。「記者報導他們跑出來的新聞」是新聞節目,名嘴討論新聞也是一種新聞節目。很明顯,如果沒有記者跑新聞,名嘴自然也就沒有新聞可以評論。所以這篇文章的「新聞節目」定義比較窄,單單指「跑新聞」、「播新聞」這種新聞產業。 「新聞內容」本身也還可以細分:「消費新聞」、「影劇新聞」、「體育新聞」、「政治新聞」……等。其中,最不討喜、也最難「榨出油水」的,就是政治新聞了(當然,那些帶有特定政治利益的新聞所產生的各種利益不在本文探討範圍)。可是偏偏對一個民主社會的發展而言,政治新聞的重要性是最最重要的。於是,這篇文章關心的新聞,是「政治新聞」。 在台灣一片「小時不讀書、長大當記者」的嘲諷聲中,新興的網路新聞媒體一個個冒出頭。穩定的獲利還很遙遠、可預見的未來似乎也很坎坷~~尤其,當這些新興媒體的主要訴求都是「公共議題」、「媒體監督力量」的時候。 政治新聞的未來究竟會如何? 我們轉頭從歷史去找答案。觀眾很關心政治新聞,但是當初製作新聞節目的人,並不是為了從觀眾身上賺錢。老三台時代,政治新聞的製播是為了鞏固統治;有線電視百花齊放之後,新聞台們貪圖的是從廣告商身上賺錢;而廣告商貪圖的是被新聞頻道(大眾媒體)給綁架的眼球。 網路時代,觀眾依舊很關心政治新聞,可是網路科技(分眾媒體)讓人類的眼球不再被綁架。換個角度來說,網路科技(比如說社群媒體的演算法)可以幫助廣告商找到那些「想看這則廣告」的人。而不幸的是,政治新聞很難幫助廣告商找到目標觀眾。 總之,嚴格來說,除非觀眾自己想看廣告,否則沒有誰會看到廣告。換言之,新聞節目過去賺的是廣告費,但是現在廣告商不依賴新聞節目了。 那麼,當燒錢的新聞媒體賺不到錢的時候,還有誰會繼續做新聞?就只剩下「不在乎金錢獲利」的媒體了啊!問題是,這種媒體背後的支持力量是什麼?會餵養怎樣的內容給閱聽大眾呢? 於是,很可能,在不久的將來,我們必須用法令與預算保障政治新聞業者的生存,就好像政府用法令與預算確保了公立學校的存在那樣,一方面提供「正常媒體」的生存機會,一方面藉由市場機制去抑制「異常媒體」的張牙舞爪。 從各種層面來看,這絕對是一個很重大的改變。經濟學的理論與實務都告訴我們:「寡佔」與「公共性」之前,往往都有很高的相關性。說不定,從「媒體個數」來看,我們竟然要回到「老三台」的寡佔時代了呢! 「

角色與任務

如果給你一個角色,叫做「經理」,並且給你一個任務,叫做「管理部門的相關業務」;又或者,給你一個角色,叫做「獄卒」,並且給你一個任務,叫做「管理囚犯」。 身為一個經理,我本來只是想要管理這個單位;為了怕業務缺失,所以我對部屬嚴格;因為我對部屬嚴格,所以部屬不滿、抱怨;為了怕部屬消極怠惰,所以我對部屬更嚴苛。 身為一個獄卒,我本來只是想管理這些囚犯;為了怕囚犯亂搞,所以我對囚犯嚴格;因為我對囚犯嚴格,所以囚犯暴動;因為囚犯暴動,所以我對囚犯更嚴苛。 總之,我的要求逐漸變成苛求,手段逐漸從責罵變成辱罵、從處罰變成凌虐。這一路走來我可以走得理直氣壯,因為「我只是在盡忠職守,做好我分內的工作」。從剝削員工的經理、凌虐囚犯的獄卒到屠殺猶太人的納粹都是這麼說的。不管實務觀察還是學術研究,早已證實了這個人性之必然。如果你有所懷疑,<<路西法效應>>這本書說得清清楚楚。 什麼叫做職業倫理?職業倫理是要避免我們為了「執行業務」而一昧追求業績,進而忘記了做人的基本道理與工作時的基本份際,最後變得喪心病狂。所以必須用一連的倫理道德來規範從業人員該遵守什麼規定。如果沒有遵守這些規定,造成的瘋狂可能很嚴重;也因此,相關的刑責當然也不該因為「我只是想把工作做好」作為文過飾非、卸責脫罪的說詞。 那麼,什麼是記者的職業倫理?不遵守職業倫理又該面對怎樣的道德譴責與法律責任? 爭議不斷的自由時報曾姓記者違反新聞倫理,在臉書上「不慎」公開了立委林淑芬未成年子女的姓名。對於這樣的行為,自由時報、相關產業工會協會乃至於政府單位,會做出怎樣的懲處與譴責?全中華民國人民都在看!

惡與惡報

什麼叫做惡有惡報? 對下屬大呼小叫、對上司逢迎諂媚的爛長官會因為這樣仕途不順嗎?剛好相反。在一般的情形下,因為對下屬大呼小叫,所以下屬迫於淫威、更容易被壓榨、進而有助於他的升官發財;而,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逢迎諂媚的人更是容易受到長官青睞。 那麼,「惡有惡報」是騙人的嗎?倒也未必。在職場習慣因為對方地位高低而大呼小叫或逢迎拍馬的人,回到職場以外的生活中,在與他人互動時,還能剩下多少的真誠? 失去「真誠」的能力,就是他自己種下的惡果。這樣的惡果會演變成怎樣怎樣的惡報,只有時間能見分曉。

腦補、觀察與好奇心

對於「見微知著」這件事情,我始終樂此不疲。我觀察的人事物當然很有限,但是我腦補的能力越來越強;偶爾藉由一點小資訊猜對了某個人的個性之類的,就會很有些成就感,於是樂此不疲。簡單的說,就是「喜歡腦補」。 強大的腦補能力是假文青的必備工具。有了這項工具,什麼狗屁小事也可以化為長篇大論,風花雪月、感時傷懷一番。 腦補能力從何而來?睜大好奇的眼睛去看、去讀,是一個不錯的方法。 「強大的腦補能力」與「強大的觀察能力」之間有怎樣的關聯性? 有。觀察現象之後腦補原因,然後設法與真相核對,找出自己錯誤腦補的地方,作為下一次觀察與腦補的參考。 於是,不斷腦補、不斷進步。到了最後,觀察的進步可能因為觀察樣本的偏差而沒什麼長進,但是腦補的能力會大量提昇。 在閱讀心理學的書的時候,也有一點類似的感受。對於個案說出的某一句話,大量地加以分析、詮釋(或者說腦補)。當然,心理學家們的觀察是大量的、有系統的,所以腦補到最後所歸納出來的道理,就算不是「定律」,至少也是「普遍的原則」。於是,透過閱讀書本,可以有效地提高腦補能力。 這大概就是為什麼擅長寫廢文的假文青們都愛看書的原因吧?

歷史書的好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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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緣湊巧,我把「台灣史新聞」與「台灣史上最有梗的台灣史」兩本書對照著看。又很湊巧的幾乎在同一個時間,看到了「牡丹社事件」。 「牡丹社事件」是怎麼回事呢?簡單的說,就是:琉球人遭遇船難,飄到台灣,被台灣原住民殺害。琉球人向清國討公道,但是清國說台灣生蕃不歸清國所管轄;反倒是日本出兵台灣之後,清國才開始緊張。結果清日談和,但是日本要求清國承認日本出兵是「保民義舉」。 故事說完了。兩本書都約略介紹了故事的經過,但是「台灣新聞史」只提到「保民義舉」,「史上最有梗的台灣史」則是進一步地點破這件事情的意義:清國承認日本的出兵是「保民」義舉,等於承認了「琉球人是日本人」,於是日本從此順理成章的笑納了琉球~也就是今天的沖繩。 同樣是歷史書,兩書的高下立判。整體而言,我不敢說「台灣史新聞」不好,但至少從對「牡丹社事件」的處理,我們可以看出「一本好的歷史書應該怎麼處理歷史事件」才能讓讀者的閱讀收獲極大化。

幹幹叫非台派之福

如果你真的想要為了某個理想做一點事情~~不管是要宣揚台獨理念、還是要在中華民國體制下倡議民主,在所不問~~有一個最基本的事情,叫做「態度」。 我看到許多台派的朋友戰台獨華獨戰得不亦樂乎。我覺得這很好,畢竟路線需要辯論才會清晰。可是我不懂為什麼一定要用一些負面的、嘲弄的詞彙去批評對方。 全台灣有百分之幾的人分得清楚台獨華獨台灣地位已定未定論?有百分之一嗎?說了半天還聽不懂你的論述的人不是蠢就是壞?全台灣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對於這些主題連聽都沒有聽過,就算聽了也很可能一時半刻之間聽不懂,請問這些人是不是都屬於你定義中的蠢或壞? 你不是說你要宣揚理念?結果你用這種負面的態度面對你的潛在客戶?你宣揚理念的目的是「自己爽」?還是「理念被接受」? 「理直氣緩」不只是一種道德正確的性格,更是一個讓自己的努力成果極大化的策略。 情緒來的時候難免幹幹叫,這是一定的。可能那些幹幹叫留給自己、至少留在私人的領域。一方面想要透過臉書行銷理念、一方面又在臉書對於聽不懂自己言論的白痴幹幹叫?那不叫「傳播理念」,那叫做「打造同溫層」。 我有時候也會忍不住在臉書上幹幹叫。能不能大家互相提醒,而不是互相幹來幹去? 在現實生活中,才氣越大的人,因為不耐凡夫俗子的思慮淺薄、又或許是因為龍困淺灘而感到悲憤,於是脾氣也越大,那也是人之常情、無可奈何之事。我們要學習大師的識見學問,但不必學大師的脾氣。偏偏,我觀察到的是,許多人識見學問沒學到幾成,酸言酸語倒是學個十足十。 這真的是台派之福嗎? 後記: 像我這樣一個剛進入四十歲的中年人,一方面還很清楚地記得年輕人有多討厭聽老屁股說教,一方面又很雞婆地想要分享自己一點點的心得體悟。 原因?一方面是希望能夠對這個世界有一點點貢獻;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希望借此告訴自己「我的經驗具有被參考的價值」、「我沒有白活」。 說穿了,還是基於很自私的動機啦!

書的讀法~~台灣健檢書讀後雜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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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完了。 這本書的內容是什麼?我的理解是:「關於台灣一些重大議題的思考」。 這本書的邏輯是什麼?我的理解是:「很簡單的邏輯ABC,但問題是,在台灣,多數人(包括筆者自己在內)不習慣用這種清楚明確的ABC邏輯去思考、分析公共議題」 讀一本書,可以有很多重的學習。對我而言,這本書最大的意義,在於示範了「要讀哪些書」、「書要怎麼讀」、「讀完了書之後,要怎麼用」。 要有深刻的見解,首先要對於歷史有清楚的理解,從歷史學到寶貴的智慧;然後是對現況有清楚的認識,才能運用從歷史中學來的智慧,鑑往知來。張國城老師這本「台灣健檢書」,就是一個絕佳的例子。例如,從新加坡、以色列的例子,去分析台灣的現況;又比如說,透過介紹中華民國近代史的「史實」,讓大家看清中華民國的國際地位。 對我而言,「作者所提到的歷史」、「作者對於特定議題的看法」、還有「作者思考判斷議題的邏輯」這三種層面,都是值得多讀一遍的!因此,讀完了「台灣健檢書」。雖然書中有不少文章的內容都曾經透過網路在張國城老師的演講中,再次溫習,仍然覺得充實。

喜迎光輝十月,悲觀白色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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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某些不可言說的因素,震驚世界的「史丹佛監獄實驗」在台灣絕少被主流媒體深入討論。「路西法效應」這本書的作者是心理學家金巴多博士,探討的內容是金巴多主持「史丹佛監獄實驗」的過程與驚人發現,所以也就順理成章地被歸類為艱澀冷僻的心理學叢書。但是其實,每一個關心政治的人都該讀一讀。 實驗的方式是這樣的:找來一群身心健康的年輕人來玩「角色扮演」的遊戲。扮演什麼呢?把這群年輕人隨機分成兩組人馬,一組演「囚犯」、一組演「獄卒」,心理學家自己則身兼實驗主持人與典獄長。實驗的目,是希望看看監獄這種環境如何影響囚犯與獄卒。實驗的場地,則是把史丹佛大學心理系所的地下室改裝成為臨時的監獄。實驗的時間預計是兩週。 身心健康的年輕人?大學地下室改裝的臨時監獄?為期兩週的短暫囚禁?拜託!這種條件與真實的監獄環境也相差太大了吧?這種實驗能有什麼看頭? 結果?實驗在第六天就終止了。為什麼?因為身心健康的「獄卒」們越來越變態、身心健康的「囚犯」們則是因為飽受折磨而陸續出現身心瀕臨崩潰的跡象。更慘的是,身兼實驗主持人的金巴多「典獄長」對於實驗的失控渾然不覺、沒有喊停的打算。要不是金巴多的女朋友在實驗的第五天赫然發現「囚犯」的處境超出了實驗倫理所能接受的程度而嚴厲譴責金巴多,這群「囚犯」還有得熬。 等一下,不是說這只是實驗嗎?那群「囚犯」如果真的這麼痛苦,為什麼沒有人說「老子不玩了」。心理學家難不成把人當成奴隸、不准他們退出實驗? 真實的監獄裡有假釋委員能夠依法判斷囚犯是否符合假釋條件、是否讓囚犯提早出獄;在這個實驗裡也有一個假的、暫時的「假釋聽證會」。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短短的五天之內,每一個囚犯都已經打從心裡「認定」自己是個無力改變現狀的囚犯。就好像一般囚犯試著爭取假釋機會那樣,大家只是在「假釋聽證會」訴說「自己已經學到教訓了」,卻沒有一個人以「實驗參與者」的身分,堅定提出「我退出實驗、不玩了,你敢不讓我退出實驗我就告死你們這群混蛋!」這樣的主張。 為什麼?是什麼力量,能夠在一個不過是「模擬監獄」的環境中、在短短不到六天的時間,就讓身心健康的年輕人可以變成這麼邪惡的獄卒、這麼「懦弱」的囚犯? 這個大哉問,或許可以解釋為什麼古今中外、史不絕書的這麼多的變態~~從德國納粹屠殺猶太人、中國文革鬥爭之慘烈、盧安達大屠殺到美軍在阿部葛拉伊布監獄的虐囚,數不盡的變態、流

辯論之妙妙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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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政論節目之賜,欣賞了夏林清院長~哦,我是說夏老師~親上火線與新聞面對面,有幸揣摩見證辯論之妙。以下是小弟我從這場舌戰中主觀的自由聯想與策略揣摩,並不暗示筆者的小人之心等於老師的君子之腹。 第一妙:定義之妙 在辯論之前,我先徹底否論這場辯論的意義。要進入實質的討論之前,你得先和我打一場叫做「釐清定義」的暖身賽。比如說:你的定義錯了~~這件事情,我的定義和你的定義本來就不一樣,比如說「我強調的是,試圖探討其中是否有情慾流動的探討和一場污衊構陷」。 定義這種事情本來就可能是主觀的,換言之沒有絕對的對錯。如果你腦袋不夠清楚,我在這回合就已經證明了你接下來的攻擊都是沒有意義的、或者至少你的攻擊火力是必須被打折的~~因為,我倆從定義就根本不同,你又不能證明我的定義是錯的,你偏還來質疑我,有問題的人是你嘛!我在第一回合就先讓一部分懷疑我的觀眾懷疑你啦! 更何況,我的「定義」充滿了學術用語、還有邏輯上的鬼打牆,就算你聽得懂、看得穿,一般社會大眾能夠理解的也沒有幾個。這些老百姓連聽都聽不懂,敢一口咬定「我一定是錯的」又有幾個呢? 也就是說,你只要一開始跟我打這回合,就是上了我的當。這一回合,我最多沒有贏,絕對不會輸。 反正,能夠在一開始就「用簡單的白話文」「清楚地界定合理的戰場」「巧妙地選擇對他有利、對我不利的議題」的辯論高手,沒幾個人啦! 第二部:完全/一切之妙用 你知道「完全」知道「一切」的內情嗎?~~除了全知全能的上帝之外,不會有誰「完全」知道「一切」內情的。所以當我這樣子反問你,就是在對所有觀眾暗示「你只是瞎子摸象/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全貌,所以你的話根本不可信」。 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完全」/「一切」,而且我還故意挑對我有利的說呢!你咬我啊?笨蛋! 第三妙:大坑洞到大帽子之妙 簡單的比喻,就是:先把大坑洞淡化成小裂縫,再用大帽子來掩飾小裂縫。 第一階段:大坑洞變成了小裂縫。「那不是公審,那是一場討論會,討論系上的各種事情;所以也討論了這次對系所造成傷害的事件;況且沒有人事先知道他們『一定』會來」。 天底下本來就沒有幾件事情是「一定」的,所以我這麼說當然沒有錯。至於我有沒有動用各種關係「逼」他們出來,那就不重要了,況且所謂的「逼不逼」很難定義、也很難查證。我只要沒有拿什麼「實質的武器」(比如說成績分數之類的)要脅他,

人生智慧

說話聲音清亮(不是指講話大聲哦)的男人,似乎少有個性內向的。 氣與神之間,應該有什麼神秘的連結吧! *** 每一種「修」都可能著魔。宗教有魔、靈修有魔。 宗教的魔大家都知道可怕,靈修的魔大家還不太清楚,所以誤以為比宗教來得好一點。 而真正副作用最小的魔,叫做哲學;躺在書架上,被眾人遺忘。 *** 美貌先天得靠老天賞臉、後天可賴外在妝扮。真正操之在己的,是氣質的閃閃動人,只能靠自己提昇。 如果只有一百元,把錢拿來買書而不是拿去買粉餅;如果只有一小時,把時間拿來讀書而不是拿去畫眼影。 化妝只能讓你漂亮一天,氣質可以讓你高貴一輩子。

把拔的,不是柔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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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人其言其行其書,可以幫助我們思考,但終究無法讓我們體悟~~關於生命的祕密,終極而言,只能靠自己去體驗、領悟。 我想把我所有的體悟都寫成文字,讓女兒長大後或許可以少走一點冤枉路。可是終究,那是我的體悟,不是她的啊! 智慧是無法灌輸的~~儘管作為一個父親多麼希望把自己僅有的所有的智慧一股腦地灌進女兒的小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