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別說 >> iSayDonotSay

人類根本就不是一種應該存在於自然界的動物，這點，從人類完全跳脫出食物鏈可以得到清楚的證明。我們所認知的、感動的、厭惡的文明、文化，正是我們這種「智人」所「創造」出來的；但是其實我們更大的本事是「滅絕」。比如說演化史上無數次的生物滅絕、到人類歷史上無數次的戰爭、屠殺、壓榨、虐待……。如果我們把人類歷史上的「有形」的暴力血腥寫成一部歷史，就會發現這部歷史從來不曾中斷。 光是從各種「有形」的暴力～不管是戰爭、屠殺、酷刑、奴役～來看，人類的歷史從來就沒有和平過；然後你再看看歷史上隨處可見的剝削、欺騙……。 整個人類史簡直是一部黑暗史！那些歷史中值得歌頌的光明篇章，到底佔了人類史的幾分之幾？說穿了，我們之所以覺得世界是「光明」的，只是因為剛好我們出生在太陽的附近，就以為這個世界充滿溫暖～～其實太陽從來就無法照亮整個太陽系；我們甚至從來沒有好好凝視過那個寂兮寥兮、無以名之的人性大黑洞。 體悟了這個事實之後，關於所謂「人生的意義」，哪裡還會有什麼意義？對「自然」人類的存在是錯誤的、所有的努力放在以「萬年」為單位的時間沙漏中是虛無的，哪裡有什麼意義可言？ 所幸，或許是基於求生的本能（如果人活著沒意義，那還活著幹嘛？所以一定要找出一個意義來啊！），也或許是基於對於現狀的適應（回頭看看女兒的笑容這麼甜，這難道不是人生的意義嗎？），於是，在大限到來的那一天之前，我們還是每天起床刷牙洗臉吃飯賺錢滑臉書發廢文，然後告訴自己「這就是人生啊」！

關於「以監視器抓違規停車」這件事情，柯文哲市長主張「法令沒有說不行的事情為何不能做」，引起軒然大波。反對者如錢建榮法官雖投書媒體，依法理、援法令說明為何期期以為不可，同時仍有許多民眾認為「以監視器取締非法究竟錯在哪裡」。柯文哲市長人氣之高，敢攖其鋒者漠不淪為全民公敵。筆者不知死活、不揣淺陋，試圖用更白話的方式說明整件事情的癥結點究竟在何處～～答案是「隱私權」與「法治精神」。 問：隱私權的內容是什麼？ 隱私權的內容極廣，幾乎可以說只要和「個人」相關的資訊都包含在內。從你的醫療記錄、車牌號碼到你每天的私人行程，都算是隱私的一部分。 「行程」為什麼也可以是個重要的隱私？你每天六點下班之後，某個帥哥（美女）都會到你公司門口接你下班，然後你們會去公園、咖啡廳、或電影院約會，每次約會的時間大概是兩個小時；一個月之後的某一天你們兩人開車進入大直的某知名汽車旅館休息八十分鐘，回家前你們在屈臣氏門口停車買東西；七週後的某一天你們兩人戴著墨鏡、草帽，不發一語一前一後走進入某婦產科，時間是一個小時；六天後你們在大街上吵架，吵了二十分鐘，你氣得把手機摔到地上。 這些訊息你希望別人知道嗎？可是這些訊息已經全部被大街上無所不在的監視攝影機拍下來了。如果你看過電影「全民公敵」，就會知道這樣的資訊遭到有心人利用可以產生多可怕的後果。如果你是法官，你可能再也無法公正地裁判；如果你是警察，你可能再也無法無私地執法。整個國家可以被「某個有心人」輕易的操控～～那麼，你我還可能有任何的思想自由、言論自由嗎？ 如果你覺得好萊塢電影太誇張，那麼你應該多了解一點「史諾登事件」。情節比電影更驚悚，唯一的差別：那是發生在美國的真人真事。 所以隱私權真的很重要。多重要？重要到大法官釋憲也認定它是屬於受到憲法保障的重要人權。 問：可是，重要人權為什麼要由憲法、法律來保障？ 罪犯、黑道固然令人恐懼，失去節制的國家一旦侵害人民權利，將是人民恐懼的總和。遇到強盜可以找警察，萬一警察變強盜怎麼辦？所以，民主國家的基本理念，是「節制國家權力」。 為了避免打不死、累不壞的國家機器「假福國利民之名，行專制獨裁之實」，變成失控侵害人權的大怪獸，所以必須用「法制」小心謹慎地限制國家機器。是的，所謂國家需要「法制」、需要「法治精神」，「最主要的核心意義」是「國家只能依法行使治理的權力」，而非「人民應該乖乖

前副總統呂秀蓮呼籲柯文哲對於兩岸政策表態，柯文哲重申他的態度就是「一五新觀點」，「尊重過去已簽署的協議和互動的歷史，在現有的政治基礎上以互相認識、互相了解、互相尊重、互相合作的原則，秉持兩岸一家親的精神，讓兩岸人民追求更好的共同未來。」 於是有些人大罵呂副「兩岸政策與台北市長何干？呂副不要亂插花！」，有些人大罵柯p「中共專制獨裁，『藏漢一家親』的殷鑑不遠，誰要兩岸一家親？」。 台灣的對中政策確實與「柯市長」無關，但是「重要政治人物」的「觀念主張」確實動見觀瞻，不但影響政客們日夜觀測的政治風向，甚至足以影響民眾的政治判斷，也是不爭的事實。由此論之，兩岸政策固然「與柯市長無關」，但是假裝「柯文哲的兩岸主張不會影響台灣未來」也未免鴕鳥心態。不論呂副基於「任何動機」要求柯文哲表態，「柯文哲的態度應該讓民眾知道」無論如何不是一件荒謬的要求。 那麼，柯文哲的態度是什麼呢？柯文哲在2014年12月接受亞洲週刊的訪問時，說得很清楚「至少在這一刻這一秒，中華民國是他的底線」。很好，看起來柯文哲堅持中華民國主權～～雖然他似乎尚未認知到中華民國在國際間早已消失、中華人民共和國早已在南京替中華民國立墓碑、敲喪鐘的事實。 至於柯文哲的「兩岸一家親，共創美好兩岸未來」呢？ 2014年3月中國全國兩會的開幕式中，在涉台工作報告部分，中國全國政協主席俞正聲與國務院總理李克強，分別將「兩岸一家親」的理念，首次將之寫入工作報告中；就連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在2015年3月的博鰲論壇會見蕭萬長時，也再度強調希望本著「兩岸一家人」的理念加深兩岸交流。換言之，中國政協主席提出後，台北市長呼應，然後中國國家主席確認。這是純然的巧合嗎？ 通天底下竟然有這麼巧的事情？柯文哲的一五觀點，不但與中國前乎後應，甚至根本「一模一樣」。那麼，下一刻下一秒柯文哲的底線會不會變成「文化上的中國只有一個，一個文化的地區當然應該回歸一個國家」、「國軍共軍都是中國軍」？ 慢著，有些人說，別怕。同樣在2014年亞洲週刊的同一篇專訪，柯文哲說他還有一個底線，是「民主、法治、自由、人權」。 可是，中國共產黨始終都認為中國也正在努力追求「民主、法治、自由、人權」呢！這顯然是「定義」、「認知」的問題。那麼，柯文哲究竟如何認知、定義這幾個名詞呢？ 柯文哲數度公開推崇蔣經國，認為蔣經國晚年「功大於過」。可是，那明

前監察院長王建煊推薦郭台銘參選總統；李敖建議柯文哲搭配宋楚瑜競選總統；嚴長壽擔心「十八歲缺乏足夠民主素養，擁有選票易受操弄」；江蕙覺得「從藝人遭網路霸凌而自殺來看，台灣真的太過自由了」。 「王聖人」推薦一個主張「民主不能當飯吃」的商人競選「民主國家」的總統，堪稱古今奇談，流傳千古。 柯文哲與宋楚瑜數次公開讚揚締造世界最長戒嚴時代、殺害無數民主人士的蔣經國，認為「功大於過」；柯文哲說出「關於設立監視器，法律沒有說不能做的事情為什麼不能做」這種完全背離基本法治精神的神邏輯；宋楚瑜更是曾經演出「公開呼籲衝進總統府活捉陳水扁」這種理盲又濫情的激情演出。 按照嚴長壽的說法，如果「部分台灣人因為耽於小確幸而民主素質日漸低落、不懂如何區分政客與政治家」，是否「應該收回部分無知選免的選票以免遭到操控」？ 至於「網路的本質是什麼」、「什麼是霸凌」、「為什麼惹得天怒人怨的中國國民黨特別支持立法反對網路霸凌」、「言論自由會不會太自由」這些問題，台語天后是否曾經細細思考、又有多深的認識？ 如果要說王建煊、李敖、嚴長壽、江蕙這四人通通都是心懷不軌的政治騙子、一心把台灣打造為獨裁者的天堂、陷黎民蒼生於水深火熱，未免讓人啼笑皆非。但是這些主張、思想搭配他們的社會能見度與實質影響力，卻又一定程度地影響了許多人的政治判斷，讓台灣人民的思想土壤越來越適合專制政權的滋長。 為什麼這麼悲哀？因為幾十年來，台灣社會沒有人在乎民主；絕大多數民眾對於民主內涵的認識，不外乎「可以投票」、「可以罵總統」，如此而已。 很長一段時間，曾經有極少數的人曾經敢於追求民主，不過通通被關押、刑求、流亡海外、自殺或被自殺。至於其他，三、四級的人因為白色恐怖不敢在乎、因為打拼生計無暇在乎；五六年級的人成長於經濟起飛的小確幸時代，學校不教、爸媽沒提，於是根本不知為何要在乎。終於，上一代打拼得來的民主果實腐壞了、上一代創造產生的經濟輝煌衰敗了。一切一切的苦果，七八年級被迫品嚐，但是心有不甘。 於是有了以年輕人為主的太陽花運動，於是有那麼些五六年級的人流著淚懺悔自己過去對政治的冷漠。但是有更多更多的人，說「台灣就是太亂了」。因為這麼些年來，他們在這樣的的社會制度中「成功」了，有了名或者有了利，於是無法理解「這群暴民到底在亂什麼」。 眼看著台灣的被統一近在咫尺，民主的果實搖搖欲墜，卻發現這三十年來的台灣

這是一本關於領導統御的書。隔壁部處不知哪裡弄來的，書多到沒處送，送到我們單位來做公關。很薄的一本書，從書名看起來就很老梗。本來想說隨便翻翻，沒想到一翻之下才發現挺有意思的。 領導的八股教條是人人都琅琅上口的。這本書也少不了這些教條，那怎麼我還會覺得有意思呢？ 第一，看到真的有人照著這些教條去做，然後還真的有成效出來，應該也算是鼓舞人心吧！讓人知道如果真的落實這些「八股」、「老調」，彈奏出來的曲子還真的很動人。 第二，最吸引我的，不是那些陳腔爛調，而是書中舉的那些實例。 例子一：身為海軍艦艇的指揮官，作者給自己列出三件最重要的處理事項，分別是：提供良好伙食、進行最佳訓練，以及提供更多升遷管道。又比如說，過去艦艇上的餐廳總是播放同樣的歌曲，後來改成用零錢點播歌曲，而所得作為慈善基金。 例子二，波灣戰爭前夕，戰爭一觸即發。身為戰區第一線艦艇的指揮官，作者讓艦艇上的兩架氣艇賽船取樂。很荒謬嗎？其實並沒有。當其他艦艇上的牧師與精神科醫生忙著紓解士官兵壓力的時候，作者艦中的牧師閒得發慌。原來領導不但是藝術，也是創意的表現！ 關於創意，有些人能夠原創出自己的創意，有些人能夠利用他人的創意舉一反三，有些人只能夠抄襲。我這輩子肯定沒機會當上海軍的艦艇指揮官了，連抄襲這些創意的機會都沒有。不過看看他人的創意表現，其實也是相當有趣的事情。 當然啦，如果能夠把這些創意舉一反三地運用在日常生活當中，那就更棒了～～ 寫於2013-04-26

想要推動立法遏止「網路霸凌」嗎？很好啊！ 先廣泛討論怎樣叫做「霸凌」、怎樣又是「網路霸凌」嘛！先寫出一個大家覺得合理、具體、完整的定義嘛！定義不出來，是要立什麼法？ 如果政客、官員們還真能夠訂出合理的定義，那就接著草擬出法案啊！要具體、合理，要兩造雙方權力義務的實質衡平、不准有不合比例原則的空白授權、更要有具體合理的監督政府機制、執行的時候不能有濫權的可能、如果政府違法濫權了對於政府與執法人員要有嚴格的懲罰機制；不准拿大砲打小鳥、不准掛羊頭賣狗肉、不准明修棧道暗渡陳倉。這樣的法案，政客們立得出來嗎？ 提醒政客與官員：婉君並不是文盲、不是愚民，敢玩上面那些下流的小把戲，你們就會被婉君打臉、被「霸凌」得越來越兇～～畢竟你們證明了網路霸凌根本「不該」或「不可能」管嘛！ 屆時你們就會發現自己的餅越做越小。因為那些「真心單純反對霸凌、對於箝制言論感到齒冷」的人會發現原來真的有這種藉機扼殺言論自由的壞份子！ 如果，如果，真的能夠訂出這麼理想的「反網路霸凌法」？很好啊！我也舉雙手贊成啊！我還真心大讚你「政治家」哩！問題是全世界有這樣的法律存在嗎？美國的媒體監督、司法信賴、立法技術哪一項不如台灣？美國都會發生史諾登事件了，中華台北的政客官員們究竟是哪裡來的信心啊？

要了解「人」，當然得要了解他的「心理」。從演化心理學的角度來看，人類的各種社會和心理特徵早在採集時代就已經開始形塑，但是我們進入了農業社會，更迅速地擺脫農業社會進入了工業社會，然後又更迅速地進入了資訊時代。「想要理解現代人處在資訊時代為什麼這麼苦悶，我們需要深入研究狩獵採集者的世界，因為那個世界其實現在還牢牢印記在我們的潛意識裡」（P54）。 你覺得，為什麼你明明這麼擔心發胖，卻會在不知不覺中吃完整桶冰淇淋，然後接著痛恨自己的缺乏意志力？ 別難過。廣為學術界接受的「貪食基因(gorging gene)」理論為你找到很好的理由。三萬年前的採集者如果想吃甜食，只有一種可能～～熟透的水果。這種水果不會天天有，如果碰巧被你發現，很可能馬上會被搶走，所以趕快吃、拼命吃就對了，吃到吃不下為止才是最理智的抉擇。很不幸的，我們身上的基因來自於這些人。P54。 你懷疑，為什麼戀愛這麼甜蜜而婚姻卻這麼痛苦，同床異夢的婚姻生活讓你暗夜啜泣？難道是自己特別倒楣、遇上的伴侶總是特別花心？ 別難過。「遠古公社(ancient commune)」理論能夠給你很好的安慰（雖然這個理論目前在學術界還有許多爭論）。「哺乳動物不流行專一固定配偶，所有物種只有不到10%有固定配偶，靈長類的比率也僅略高一些，有15~29%的靈長類偏好與配偶一起生活，不過很少會像人類採一夫一妻制（建立專一固定的夫妻關係）。」（科學人雜誌Scientific American，2014.10）。古代的採集部落並不是一夫一妻，而是遠古共產制度，一群人住在一起，沒有私有財產，也沒有婚姻制度，甚至沒有「父親」這種身分概念。反正男人也不知道哪個才是自己的孩子，所以不會有「大小眼」的問題。委瑞內拉的巴里印地安人（Bari Indians）甚至相信孩子並非來自於某個男人的精液，而是來自於子宮內「精液的總和」。所以想要生個文武兼備的好孩子，就要多和幾個具有不同優點的好男人上床。聽起來很蠢嗎？人類可是直到現代胚胎學研究發展之後，才有了確實的證據證明孩子只有一個父親呢！ 總之，根據「遠古公社」理論，我們之所以與花心劈腿、吵架離婚，追根究柢的原因是：從生物演化進程的時間表看來，「一夫一妻」是「最近」的事情，可是我們身上的基因可是「很久很久以前」，依照當時環境的各種條件演化而決定的（P55）。 那麼，那個「很久很久很久

有個名詞，叫做「馬路憤怒」，意思是說溫良恭儉讓的人一旦坐上汽車駕駛座，面對不合己意的車況或其他駕駛的白目行為，會變得暴躁易怒。這不只是一個單純的「名詞」，更是一個心理學深入探討的「現象」甚至「病徵」。依照筆者淺薄到不行的心理學常識，據說是因為「駕駛操縱著『力大無窮』的汽車，感覺自己的能力倍增，於是對於負面情緒的容忍力下降」；另一方面，如果按照「車子的外觀是否清楚標註著自己的車號與姓名」來分組試驗，隱姓埋名的駕駛者迸發憤怒的機率、程度顯得更加嚴重。心理學家對於這種憤怒的產生機制與應對方法還沒有明確的定論。不過，說這是一個「人類生理演化速度跟不上工具發明速度」的例子，邏輯上應該不致於太過跳躍。 最近一百年，因為科技的關係，人類的各項能力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變強：武器讓殺人的能力更強、交通工具讓移動的能力更強、通訊科技讓訊息傳遞的能力更強。從生物演化的角度來看，因為人類能力提昇的速度實在太快太猛了，從外在的社會結構、法律制度到內在的道德感、自制力都沒有辦法跟得上變化。於是，用於維繫和平的戰爭工具帶來更大的恐懼、用於生產貨物的工廠造成更大的污染、用於傳播資訊的網路充斥暴力色情。 網路時代，最有力量也最可怕的當然就是網路了。隨便一個網路鄉民如我，在網路上寫的廢文理論上可以讓全世界聽見呢！我的影響力無遠弗屆啊！不過多數的網路酸民在網路上發酸文的時候，恐怕都不曾意識到網路的「霸凌」足以把人逼死。就像小朋友未必知道手上的那把剪刀有多鋒利。 可是我們不可能立法管制剪刀，那會造成人類社會的文明大倒退；我們甚至不可能沒收小朋友的剪刀～～否則小朋友就沒有辦法學習美勞。我們只能告訴小朋友剪刀的用法、善用剪刀的利益以及濫用剪刀的風險，最後，還要提醒每個人如何保護自己免於受到剪刀的傷害。總之，整體而言，我們不應該、也不可能管制剪刀這個工具的存在。況且，管制不會改善問題，只會讓問題地下化。偏偏提到「網際網路」這個工具的時候，政府用心良苦而義正辭嚴地主張「管制網路」了，民眾也時常不疑有他地接受了。 所有的公共政策都要考量「目的」、「方法」、「效果」、「副作用」。管制網路的目的是什麼？你問中國為什麼要規定「網路實名制」，為什麼要築起網路長城？他的標準答案當然是「杜絕暴力色情」、「確保資訊安全」、「維繫和諧社會」，絕對不會說是「為了管制言論自由」。就如同2013年馬政府以「維護智慧財產權」的

A:爭取解放乳頭？那你就先把上衣脫掉啊！ B:所以，如果有誰試圖爭取「癌症末期病人的安樂死」的權力，他應該先去得癌症，然後自殺給你看嗎？我爭取的是一種「可以自由選擇的權力」。這有很難懂嗎？ A：領十八趴又要反對十八趴，無恥！ B：所以，只有聖賢才能教聖賢書。亂丟菸蒂、闖紅燈、看盜版A片的老師，不管他教學再怎麼愛心又耐心，依舊通通都是無恥之徒？ A：主張台獨？那你就不要拿中華民國的身分證啊！討厭中國，那你就不要用中國製的東西啊？ B：所以，討厭歐美霸權的人，絕對不該使用西方人發明的網際網路？

關於「統一」 關於兩岸的統一問題，歌手陳昇的名言是「等你們上廁所會關門，我們再來談統一」。從字面上看來，陳昇絕對是無意與現階段的中國談統一的。然而，同樣從字面上看來，另一層意義是「等到若干條件成熟後，我們不妨考慮談談統一這件事」。事實上，你我生活的周遭的確充滿類似的思想「如果中國能夠落實民主化，也不是不能談統一」。 「談統一」？這麼比喻吧！你是一家公司的負責人，可是你的公司被清算倒閉了，全世界的法律上都不承認你這間公司的存在，只剩下你自己開的一間沒有法律地位的個人工作室餬口過日子；對外你自稱「中華台北」，別人也都這麼稱呼你，不過對內你堅持自己的公司名稱叫做「中華民國」。某跨國企業貪圖你剩餘的資產，於是試圖把你併入他的公司。這時候，你拿著那張依國際法早已消滅的公司登記證，義正辭嚴地說「我要求和平對等的公司合併談判」。那家公司也很妙，和顏悅色地對你說「好好好，只要堅持『一個公司』政策，一切好談」，然後你就坐下來和對方談「合併的各種可能性」，並且覺得兩個公司之間的和平得以維繫、尊嚴得以維持、主權「應該」得以存續。 要知道中華人民共和國可是聯合國的常任理事國，而全世界都認定「中華台北」只是一個「政治實體」，沒有哪個國家認為中華民國的確是個「國」。 「統一」隱含的意思是「兩個主體合而為一」，比如說「西德」與「東德」統一。海峽兩岸呢？中華人民共和國早就在南京為中華民國立碑，按照碑文中華民國的國祚早在1939年壽終正寢；所謂的「兩岸統一」，不過是中國要把這個名存實亡的流亡政府徹底消滅，並且把台灣這塊土地納入統治版圖。當我們對著中華人民共和國大喊「堅持國家主權，爭取對等談判」的時候，我們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對誰」「說些什麼」？ 就客觀事實而言，根本沒有所謂的「兩岸統一」議題，只有「台灣被中國統一」的問題。說什麼兩岸要爭取和平尊嚴對等的談判，本來就是緣木求魚。 關於「統一」的第一個問題 姑且退一百步，拿著「中華民國身分證」的你我就來「談統一」吧！而從邏輯上來看，有三個階段的問題：第一，「為什麼要統一」？如果統一的確利大於弊，才有必要進入第二個問題「符合什麼條件之下，我們才開始『談統一』」；最後，才會進入第三個問題「兩岸統一的配套辦法是什麼」？ 有關第一個問題「為什麼要統一」，中華人民共和國的說法是「台灣是祖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依照中國的「反分裂法」，

在重症病房裡，病人吵著要回家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剛轉入病房的病人因為住不習慣而吵著要回家當然是人之常情、不足為奇；如果一個老字號的病人忽然吵著要回去，大概就是時間差不多了。更神奇的是，有些病人甚至可以準確地說出「我這幾天就要過去了，可是你們醫院這裡又沒有提供唸往生咒的服務，所以我想辦理出院回家去等」，然後，過不了幾天，真的就走了。 其實，不只病人自己知道，醫護人員也可能知道。原來，的確有dying face這回事。只要看「氣色」，大概就可以知道這個病人活不過兩週；如果覺得這樣說有點太玄，還可以說得更具體一點：一個原本患有重症、已經來日無多的病人，如果出現了「臉頰凹陷」、「舌頭內縮」之類的癥兆，加上一點醫護人員的直覺，往往就可以「預告」病人的大去之期不遠矣。 像我這樣一個網路鄉民聽了這些故事，不免目瞪口呆、半信半疑，但是對於那些每天面對死亡的醫護人員來說，一點兒都不稀奇。這篇文章所提到的，都是我家那個衛生所護士老婆大人參加醫學講座時聽來的，並不是什麼談奇述異的鄉野傳奇。 一個癌症末期的父親症狀嚴重，兩個未成年的子女實在沒有能力給予父親基本的照護，於是向醫院求助。醫生們都是內行人，一看就知道這個病人剩下沒幾天，只是孩子們不知道。主治醫師咬牙，硬是「喬」出一張床讓病人住院。 住院醫師忍不住哀號：「學長，你明明知道病人撐不了幾天，又何苦收這個病人？」。其實也別怪住院醫師沒心肝。對病人來說，住院只是「一件」事情，但是對醫院來說，住院有一堆文書作業與評估報告、離院又有一堆文書作業與評估報告；更何況醫療資源、醫護人力的寶貴與稀缺人所周知，何苦虛擲在明知大限將至的病患身上。 癌症末期病人身心的痛苦實在不是一般家屬所能夠面對、照顧的。因為痛苦而更顯漫長的三天過去後，病人過去了。主治醫院在處理後續事宜的時候，個案的兩個子女忽然在醫師面前跪了下來，謝謝醫師的協助。 人，生，其實本來沒什麼意義。意義是我們自己定義、追尋、創造而來。當你看到「某人成就了某件事情，而那件事情的意義恰巧也是自己所定義的人生意義」的時候，你無法不受到感動。 老婆故事說到這裡，我和她同時紅了眼眶。我想這應該是我們之所以相互吸引的原因之一吧！

昨晚開始翻閱這本有趣的書，中國娼妓史。相當有趣的一本書。 用宗教之名來滿足私慾？台灣常有神棍騙財騙色的事情，這種事情已經不足為奇。後來無意間知道印度有「廟妓」這回事的時候，我可就有點吃驚了！ 台灣常見的，是心術不正的神棍欺騙、恐嚇心靈無助的信徒，這種行為固然讓人不齒，但是畢竟只是個人的犯罪行為、或者是小規模組織的行為，不像印度這種堂而皇之的、制度性的，利用宗教之名進行剝削之實--被剝削的男人/女人通常是可憐的賤民階級，只能賴蛤蟆墊桌腳--死挨。（近年來印度立法廢止，但是實際上這種剝削仍然很常見；詳情請自行孤狗，不再贅述）。 可是看了「中國娼妓史」這本書才知道，還有更「進化」的版本呢！巴比倫的宗教制度中，女人都要到神廟去獻身，不管你有錢沒錢都一樣！男人只要付了錢，不論金額多寡，女人就得和對方上床；而且女人必須做到一定金額的業績，才能回家。就像台灣男人的義務役一樣，一輩子總得當一陣子兵，數夠了饅頭才能退伍；女人一輩子總得賣一陣子淫，賺足了業績才能返鄉。有些姿色不佳的人，當了三、四年的「兵」，還是退不了伍。 理論上來講，錢與權是容易相結合的。有錢的人絕對不會是社會制度中最底層的那些人，甚至往往躋身「上流社會」。怎麼這些人也得服這種義務役？這就不得不讓我大吃一驚了！ 為什麼有錢人家的小姐也得去賣淫？有兩種可能性： 第一，說不定那個富家千金其實也是個可憐人。這個可能性還不小，因為根據維基百科說，巴比倫的奴隸也可以有奴隸。換句話說，有些奴隸還挺有錢的！但奴隸畢竟是奴隸，還是得乖乖聽主人的話。主人在這個社會制度中是既得利益者，自然沒理由反對這些「徵兵」制度。於是有錢的女奴隸也得乖乖去賣淫。 第二，說不定人家可是心甘情願的。「權力」的來源可以分成三種，一種是棍子，一種是糖果，但是還有最厲害的一種，叫做「洗腦」。對當時的那個社會而言，那叫做「為神獻身」，不叫「賣淫」。 整個社會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洗腦了？這一點都不荒謬啊！一百年前美國的女人還不能夠跨在馬鞍上騎馬，現在多數女歌手拍mv的時候幾乎是衣不蔽體！在這個國民教育普及、講究人權的國家，不過一百年就能夠移風易俗至此，那麼幾千年前的女人被洗腦、深信「為了神，讓男人爽是高尚的」有什麼好奇怪的？ 所謂價值觀，所謂對錯，實在是很抽象的概念啊！ 寫於2013-04-21

很有很久以前，有個人喜歡說垃圾話；國王認為他說話「不衛生」，於是把他關起來打了一頓。這傢伙很不服氣，繼續到處主張「每個人都有講垃圾話的權力」，然後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他的陣營，認為「言論自由的確很重要，說垃圾話是言論自由的一部分，應該予以支持」。雖然他只是單純地喜歡說垃圾話，但是他觸發了人類對於言論自由的追求，關於言論自由的論述也越來越豐富。 以上只是一個虛構的故事，但是最近這個故事的另外一個版本真實地發生了。冰島的一位十七歲的女生因為不爽臉書的審查機制，所以上傳了自己的露點照，結果照片被下架了。於是引起許多人的聲援，許多女性也上傳自己的露點照。然後再全世界掀起一股「解放乳頭」的風潮。 台灣也跟上了這股潮流。儘管有許多人對於解放乳頭這件事情嗤之以鼻，仍有許多人寫文章說明這個「解放乳頭」為什麼重要、為什麼應該支持。各方先進寫的文章論述清楚、完整，閱讀這些文章對我有很大的啟迪，唯一的問題是這些文章往往寫得文鄒鄒，讀起來實在有點兒吃力。於是忍不住寫了這篇文章～～用白話文討論這件事情。 關於「解放乳頭」這件事情之所以引起爭議，我個人的理解（應該也符合一般人的理解）是這樣子的：第一，身體不能「全都露」；第二，身體的哪些部位必須打上馬賽克呢？男生的雞雞、女生的妹妹還有咪咪；第三，有人跳出來抗議「為什麼男生的咪咪可以見光，女生的咪咪就要打上馬賽克呢？」。抗議的方式，就是把自己露咪咪的照片貼在臉書上。 爭取「女生也可以露咪咪」最重要的意涵不在於「終於可以露咪咪了」，就如同「爭取言論自由」最重要的意義在於「言論自由非常重要」，以及「我們如何爭取各種自由」，而不僅是「我終於可以天天講垃圾話」。這樣一個「解放乳頭」的議題，如果你只是利用鼻孔「哼哼」兩聲就得出結論，認為這就是一群無聊的女人的無聊舉動，並且決定嗤之以鼻，未免有些辜負了自己的大腦。 那麼，解放乳頭這件事情的意義在哪裡？或者說，有什麼值得爭議？ 話說從頭，我們得要先確定問題的內涵：一、「身體不能全都露」，二、「男生的雞雞、女生的妹妹和乳頭這三個部位不能露（相對也得說明為什麼其他部位露出來沒關係）」。 而，在探討這些問題之前，還有一個更根本的前提得要建立：一件事情之所以應該被禁止、之所以「不可以做」，不外乎四種可能：「傷害他人」、「傷害自己」、「傷害制度」、以及「以上皆是」。 傷害他人 我唱歌難

王丹寫了一篇「 道德魔人錯在哪裡 」，引起了不少的迴響。有些人覺得「對啊！道德魔人最無聊了」，有些人覺得「王丹的道德水平從他『購買狗狗當寵物』的事件看來，根本就沒啥水平」。最有趣的是 「哲學哲學雞蛋糕」的朱家安寫了一篇 ，論述王丹的這篇文章到底錯在哪裡。 簡單的說，邏輯是「一層一層堆疊建構」的。如果想要用文章說明一個理念，總得要老老實實地把邏輯一層一層說清楚，讓讀者明明白白地理解這個理念的意義，以及它為什麼重要、為何麼可行之類的。 如果我要說明論述的是一個「不符合讀者直覺」的理念，那麼我的文章邏輯當然必須清楚扎實，才有機會說服我的讀者。這沒什麼問題。陷阱在於：如果我要說明論述的是一個「符合讀者直覺」的理念時，因為想要闡述的道理太清楚易懂，所以寫文章的時候反而容易犯下邏輯跳躍的錯誤。「道德魔人錯在哪裡」就是在這裡犯了錯。不但邏輯堆疊錯誤，還雪上加霜地舉了錯誤的例子。 做事情可能歪打正著，但是如果要「說明事理」，錯誤的邏輯並無法產生讓人信服的結論。 或許，因為多數的人對於「邏輯」並不太講究，所以仍然會給這樣一篇「邏輯錯誤但是『政治正確』、符合讀者直覺」的文章掌聲，可是這樣的錯誤逃不過邏輯縝密的人的法眼。一旦像王丹這樣被人寫文章直指邏輯謬誤，屆時聽到的聲響，恐怕不是喝采的掌聲，而是打臉的巴掌聲。

這篇是炫耀文，是里程碑，也是檢討文。 蘋果日報的搜尋功能相當完整，只要輸入我的名字，就可以看見所有我曾經在蘋果日報的投書。回顧過去這一年，365天之內，我在蘋果日報的政論文章（含報紙刊出與電子論壇刊出），累計到達五十篇。 對於公共事務的焦慮與憤怒讓我熱血，熱血驅使我一直寫；一直寫的客觀結果，其實是無法改變任何公共事務。 唯一改變的，是我睡眠時間～～持續減少；對於公共事務，我的焦慮與憤怒始終不曾減少。 直到最近，我找到了一個寬慰自己的理由：人生在世，一切的一切，終極而言，只能求盡力，因為盡力之後就可以問心無愧。至於我的努力客觀而言到底具體改變了這個世界多少？其實無需太在意。 這實在是很老掉牙的梗，可是卻是我最近閱讀之後很深切的體悟。「文明」以及「人類大歷史」這兩本書，讓我第一次覺得自己開始認識了「一個人」、「一群人」、「所有人」在這個地球上的意義。我看到人類有多渺小、多無知、多殘忍、多矛盾。一切一切我們所崇拜的、欽羨的那些偉大的、感人的事蹟，在人類的文明史上，不過就是萬古如長夜中的一盞小小燭光。怎麼我們會以為自己真的可以客觀具體地改變這個世界？ 但是，即便如此，我們仍然應該盡力。理由不是「努力才有可能改變」，而是「盡力才不會後悔」。 關於人生，我們都知道應該要學習「放下」。「放不下」？只是和自己過不去，時間一到終究要放下。差別在於你是「主動寬心地放下」，還是「被動痛苦地放下」，如此而已。 因為盡力了，所以哪天要葛屁了的時候，心中的後悔可以少一些；後悔少一些，「放不下」的事情就比較可能少一些，走的時候心理上也可以痛快一些，如此而已。 這是我找到能夠寬慰自己的唯一理由。雖然目前的效果還不顯著。

如何閱讀財經雜誌的經濟分析展望呢？ 答案是：看他所提供的「客觀的資訊」，以及「合理的因果判斷」，但是完全不用去參考他「判斷的數字」。什麼意思呢？ 「客觀的資訊」，比如說「貨幣發行量」、「過去一年利率上升的幅度」，這個是客觀的資訊。除非數字是亂掰的、錯誤的，否則這個客觀的資訊當然是值得吸收的。 「合理的因果判斷」？比如說，長期而言、一般情形下，「供需原理」不可能會失靈。所以如果文章說「過多的空屋會造成房地產價格的下跌」。所以這個邏輯判斷是合理的。這個判斷值得參考。 「判斷的數字」呢？比如說，「在兩年內可望上升1.5個百分點，造成兩億人民幣外匯的流失」。這種數字，基本上是廢話。不要被騙了。 全世界有多少的數理天才與經濟學家，他們用了多少的時間、用多好的電腦去跑模型、推數據，我們每天都可以看到哪個機構又發表了什麼經濟展望預測，你什麼時候看到有誰去檢視這些預測的準確度？ 沒有嘛！為什麼沒有？因為根本不準啊！如果會準的話，從期貨去下注可以產生多大的利潤？這個世界的經濟秩序還不天翻地覆嗎？ 不要再相信沒有根據的預測了。不管他是誰，就算他拿了經濟學諾貝爾獎也一樣。 牛頓你聽過嗎？就是發明地心引力的那個牛頓，吵股賠了一屁股。 你聽過LTCM嗎？幾個諾貝爾經濟學家還有華爾街的菁英弄了一個基金，結果賠死了。 你真的以為有那種很厲害的天才嗎？「很準」的專家？拜託，不要再相信沒有根據的說法了。聽他蒐集的「客觀資訊」，聽他的「邏輯判斷」，都很好。聽他的預測？就免了吧！如果有這種天才的話，他一定會被滅口的。至少，我就會先把他抓來刑求，問出明牌之後再殺他滅口。

一點點的進步，需要無數的人流血去爭取；但只要多數人的冷漠，不用太久，十年二十年，人權可以直接惡化到難以想像的可怕地步。 看一連串的新聞，美國警察從背後槍殺未持械的黑人、奈及利亞遭綁架女孩失蹤一週年、南韓船難週年抗議與鎮壓、數不清的中國各省暴動與武力鎮壓、西藏數不清的自焚抗議...... 不是說故意要假掰的什麼關心世界，而是，你不張開眼睛看世界，自然不理解這個世界的運作。 然後，理解愈多，就覺得越可怕、越灰心。 先別看太遠，就只關心我們台灣自己就好。台灣到了什麼樣的危險地步，絕大多數的人依舊渾然不覺。大聲疾呼的人，被當做是政治狂、想太多。 於是更覺得可怕、灰心了。 你聽過那個網路上流傳的故事嗎？中國一個女人想要賣豬肉，但是城管說想要賣豬肉得先讓我開心。結果那個女人當然是被白玩了。 這個故事的真實性不可考，不過你上網孤狗「城管」這個詞，你可以看到多少讓人髮指的新聞與影片。為了強拆民房把死守家園的老太太用怪手活活碾死的新聞也不過是多久之前！甚至，幾個女人在三八婦女節上街拿著「反對公車性騷擾」的牌子走在街上，就可以被中國政府非法逮捕一個月。而這些只是被揭露的最最的冰山一角。若說這樣的一個國家中，每天都會發生豬肉攤的悲劇，那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而，這樣一個國家，處心積慮的要併吞台灣，可是，你竟然能說「統一勢不可免，又何必抗拒」？ 眼看著大家默不關心，要不然就是乾脆隨波逐流小確性，要不然就是喊得更大聲終於聲嘶力竭憂鬱症。天下事非一人之力可擔，試圖去擔的下場就是被壓力碾成碎片啊！

「意志力」這種東西，明明就不用花錢買，也不像胸肌那樣需要鍛鍊才會結實，可是對我而言卻如此難以掌握。「意志不受自己的理智控制」這個問題反應在日常生活的每一個層面。比如說，很簡單的一件事情就是：早睡。明明沒有特殊的事情，明明時間的掌控權都在自己手上，可是每天都拖到凌晨才睡，然後每天都後悔。 「明明知道應該怎麼做」，「沒有任何外在因素阻止我那麼做」卻「總是做不到」的感覺實在很差。 另外還有一種很類似的感受，就是「身體不受自己的理智控制」。不管是打撞球或是打高爾夫球，剛開始自己覺得自己擊球的動作很標準，錄影檢視之後才發現原來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然後看了很多教學影片、示範說明之後，「應該怎麼打」都記起來了，每次揮桿的時候也都提醒自己要修正姿勢，可是在揮桿的那一剎那又什麼都忘掉了，繼續重複著錯誤的姿勢。 再一次，「明明知道應該怎麼做」，「沒有任何外在因素阻止我那麼做」卻「總是做不到」的感覺實在很差。 都快四十歲了，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根除這種問題。身為一個意志不堅、三心二意的人，其實還蠻痛苦的。而這樣的痛苦完全是自找的。

這讓我想起之前，一群北韓小朋友抱著比身體還巨大的吉他展現彈琴神技的影片。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個性、特質。我知道「團隊」很重要，可是在小朋友開心發展自己的人格特質之前，我們就這麼急著把他們打壓成一群一模一樣的公仔嗎？ 老實說，我最討厭這種把小朋友弄得整齊劃一的把戲。不管再怎麼可愛或厲害，我都覺得噁心。 小朋友需要的，是「開心發展自己的特質」，而不是「發展讓大人開心的特質」。 影片連結 。

現狀有兩種，一種是「當下主觀的認知狀況」，一種是「當下客觀的事實狀況」。 民主進步黨的蔡英文主席提出了「維持現狀」的理念，全台譁然。因為「現狀」到底是哪一個現狀呢？ 「當下主觀的認知狀況」？比如說，有些人認為2015年這個當下的現狀很可怕：馬英九違憲亂政、急速傾中地促統，從軍事、外交、內政，這七年來與台灣簽訂的各種協議，以及行政部門違法擴權所開放的各種實質統一進程，讓台灣被中國緊緊咬住無法脫身，距離被統一只剩下最後一哩路！於是乎有很大一群人高聲批評蔡英文竟然要「維持現狀」，讓人失望透頂。 妙的是，在此同時，立場相反的另外一群人竟也高聲批評蔡英文。他們認為兩岸交流本來就是理所當然，也認為中共間諜領取中華民國軍人享有的終身俸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畢竟「國軍共軍都是中國軍」。他們批評「維持現狀」這個定義空泛，無助於維持兩岸的穩定發展，要求蔡英文應該要講清楚「現狀」的實質內容。於是蔡英文陷入困境。 如果蔡英文「中間偏獨」，那些擔心台獨將導致中共武力犯台、不擔心統一後中共清算台灣～～一如中共控制香港、血洗西藏那樣～～的台灣民眾，自然不可能把票投給蔡英文。 如果蔡英文「中間偏統」，那些一心護衛台灣主權，堅持台灣不應該被統一的選票，自然也不會投給蔡英文。 如果蔡英文繼續說「交給兩千三百萬人決定」、「維持現狀」這些聽起來正確、想起來空洞的口號，那麼在九二共識獲得確認之前，全台灣民眾都會有一個清楚的「一五共識」，叫做「蔡英文的確是空心蔡」 。簡言之，「一個現狀，各自解讀」，讓蔡英文陷入左不得、右不得，站在中間亦不可得的窘境。 結局是2016蔡英文仍舊當不了總統，台灣繼續維持目前「急速被統一的現狀」。這也無怪乎最近的媒體忽然超越藍綠，口徑一致地批評蔡英文了。 可是，其實，「現狀」的內涵既深且廣。除了「當下主觀的認知狀況」，還包括了「當下客觀的事實狀況」。比如說「中華民國的疆域」。 中華人民共和國是一個全世界都承認的國家，而中華民國是一個「自己堅信自己是國家的國家」～～哪怕全世界都認為「中華民國」只是「中華台北」，只是個「政治實體」。更妙的是，「中華民國」這個「政治實體」，至今堅持其領土及於中華人民共和國所擁有的中國大陸，什麼長江黃河長白山，都是中華民國的錦繡河山。 要「維持現狀」，首先要「承認現狀」。現狀就是中華民國的領土在國際法的法理上、在實質

這是我第一次讀到西班牙人入侵阿茲特克的歷史。不到550個人，如何掌控、奴役、消滅人口高達百萬的阿茲特克帝國。 心理有一種很奇特的感受。這是一種侵犯的、屠殺的、可怕的殘忍。可是不知道怎麼地，總覺得因為西班牙人的手段實在太高明了，簡直可以拍一部英雄/恐怖片～～西班牙人心中的英雄/阿茲特克人心中的惡魔。 對於強者，那怕是如此殘忍的強者，也如此情不自禁地崇拜著嗎？ 古代的羅馬競技場就不用提了，即便是現在，不管是美式摔角、泰拳等各種格鬥、還是更血腥的地下格鬥，這麼多的觀眾，有幾成是習武健身的同好觀摩者？又有幾成是對於暴力迷戀的心理狂暴者。 就說我自己吧！還記得剛開始看美式摔角的時候，時常一陣陣的噁心。可是看著看著，竟然逐漸覺得津津有味。雖然節目旁都有警語「嚴格訓練」、「節目效果」，可是你看選手們拿著鐵鍊、鐵椅往對方頭上砸過去，把對手從兩層樓高的鐵梯上摔下去，頭破血流、痛苦哀號，怎麼樣也無法只是「節目效果」。明明是這麼可怕的殘忍，心底竟然莫名地崇拜～～彷彿是來自於人類嗜血的本能，觸發我不自覺地崇拜強者。但我從來不自知。 如果我們不能「正視」人性，要如何「提昇」人性？只可惜從小所受的教育，都是「隱惡揚善」、「與其為善」，只告訴我們「如何提昇」，卻不曾讓我們真正面對人性。所以我們對於人類歷史上，從過去到現在、從這裡到哪裡無所不在的殘忍，總是覺得恐懼又無力。

這本書，從探討「人類」這種動物開始。從人類的生物演化，到人類的文明進展，一章一章堆疊探討。比較鮮明的比喻應該是：我們看慣了衣冠楚楚的人類，而這本書呢把人類整個扒光，讓讀者從頭看「衣服一件一件穿上去」的過程。 閱讀這樣的過程，有點意外地，觸發了我再一次思考「身為一個人」到底有什麼意義～～雖然這本書的書名，怎麼看都與「人生哲理」無關。 在非洲草原上，飛得高的力氣不大、力氣大的跑不快，跑得快而且力氣又大的，孩子生不多。但是21世紀的人類，飛得比老鷹高、力氣比大象大、跑得比獵豹快、完全脫離了自然界的常規。更可怕的是人類的繁殖能力和老鼠一樣強。中國文化剛開始的夏朝，當時「全世界」的人口總數不過五千萬。四千年後的今天，全世界有將近七十億人口。更何況，當初的人不過就是耍些縱火、丟石頭的小把戲，現代人可是能夠丟汽油彈、甚至核子彈！「人口總數」增加了一百四十倍，「每個人」的破壞力更是增加了千百倍！ 現今的人類是「唯一」跳脫生物鏈的生物，不受任何動物補獵。偶爾有些「例外」，比如說四百年前歐洲人把貓帶到澳洲。因為貓咪不是當地經由自然演化原生物種，所以造成當地的生態浩劫。 總之，不管是「常態」還是「例外」，都一再證明了：人類的存在、繁衍，對於地球而言，根本就是一種災難。聖經上的大洪水是否真的存在有待考證，「人類」這種毀天滅地的大洪水卻是無庸置疑。 生為一個人類，我有七情六慾：我貪生怕死、我喜歡看美女、我愛我的老婆女兒、我喜歡寫作、覺得人權很重要、看到流浪狗會流淚。那些我覺得美好的、值得追求的、應該珍惜的，對你我而言，這些存在這麼真實。 但是它們都是人類意識與情感的產物。如果你站在一個比較遠的地方、超然地看待這一切～～不用太遠，就在太陽系裡面就好。如果你是金星上的外星人，就會發現這些東西一點都不重要。是的，連「地球是不是被人類糟蹋了」都不重要。你想一想人類已經的幾萬年歷史、想想宇宙裡面有億萬個太陽系，如何能夠不覺得一切「如露亦如電」？ 可是，如果你不小心被開水燙傷了，痛得想罵髒話，傷口癒合之前度日如年；如果這時有誰告訴你「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你的髒話很可能脫口而出。燙傷的痛楚這麼真實。如露亦如電？那你也來被開水燙燙看啊！ 請了長假、吃飽太閒的我很認真思考這個問題。身為一個政治狂，狗屁倒灶的新聞讓我抓狂，於是我很努力地寫，希望可以改變一些事情。努力寫

隨著2016總統大選的逼近，各個重大社會議題發生時，鎂光燈自然聚焦於有機會執政的民進黨身上。只可惜不論從「評論亞投行事件」、到「回應許信良『台獨非創黨初衷』」，民進黨一貫的回應是「台灣的未來必須由兩千三百萬人決定」。 可是這樣是行不通的。總統具有龐大的行政權，總統的意志可以很大程度地決定這塊土地的命運。因此總統候選人必須清楚說出他的主張，然後讓兩千三百萬人決定要不要讓他領航。絕對不是淨說些「大家讓我掌舵，我一定會聽大家的話開船」這種聽起來正確、想起來空洞的場面話。 馬英九總統不遵守競選時的承諾，後果之痛苦全民都深刻領教了。人民期待民進黨能夠維護台灣主權、改善各項制度的同時，如果民進黨連「具體主張」都沒有，要如何讓人寄予厚望？如果翻來覆去都只會說「由大家決定」，那麼我們大小事情都用臉書即時投票決策，根本不需要選總統，隨便哪根毛來治國都可以啊！ 怎麼樣算「具體主張」？比如說，中國早在2013年十月就倡議籌建亞投行，迄今已有十多個月的時間。請問民進黨的智庫從何時開始針對這個議題，進行多少的資訊蒐集、研判與因應策略模擬？對於亞投行的加入與否，民進黨的主張是什麼？ 阿帕契事件舉國譁然之際，蔡主席在四月六日表示「民進黨也不會從軍務革新中缺席，已責成智庫針對軍紀缺失、軍中危機管理與機密保護等相關事項，廣徵各方改革意見，希望大家一起努力，找回人民的信任。」從洪仲丘事件到阿帕契事件，倏乎兩年將屆。身為最大在野黨、理應隨時做好執政準備的民進黨，對於沈苛已久的國軍制度革新問題，直到現在還在「責成智庫廣徵意見」？ 如果民進黨有充分的準備，那麼，每當發生一個重大議題，民進黨剛好可以針對該議題提出具體的回應、清楚的主張，讓人民因為民進黨的努力認真而有更深一層的信任。如果沒有～～那麼，民進黨每年領取近十億的政黨補助款究竟幹什麼去了？就因為中國國民黨太爛，所以吃定民眾只能把選票投給躺著幹的民進黨？ 中國國民黨的墮落已經讓人不抱任何希望了。民進黨呢？那些國家大事，網路鄉民以及馬總統往往都是看報紙才知道、痛心與震怒。鄉民如此乃是理所當然，馬總統如此我們也已經習以為常。讓人詫異的是：難道民進黨也如此嗎？ 文章發表於 2015-04-10-蘋果日報電子報論壇

你看到電影說「當兵不能說真話」就笑了，覺得這真是一部諷刺部隊黑暗的好電影。 在一個扯爛污的制度裡，不沆瀣一氣的人能夠不被打壓嗎？哪一個爬上來的長官能夠出淤泥而不染？可是，電影裡面，越是高階的長官，看起來越是深明大義！你有想過為什麼嗎？ 這部片子的本意或許的確想要嘲諷部隊的黑暗，可是悲哀的是，劇情終究還是脫不掉威權思想、「長官英明」的毒素啊！

現實是：不可能所有大大小小的公共決策都靠網路投票。不論資訊科技再進步，想要做到百分之百的「直接民權」在邏輯上依舊不可能。於是民主政治，至少在可以預見的五年、甚至十年內，都必須是政黨政治～～如果台灣的民主沒有因為被中國共產黨統一而消失。 因為資訊科技的進步，今天的公民擁有從前不曾想像的資訊傳播力量，於是「公民監督」似乎越來越有力量，於是「公民參與」--參選進而當選的可能性也越來越高。但是因為資源整合的技術問題，「公民參與」在先天上很難成為第一、第二大黨，也因此無法直接對第一、第二大黨產生制衡力量。這是公民參與的第一個先天問題；尤有甚者，綜覽世界各國的經驗，在政治不夠穩定的地方採取多黨制，往往以悲劇收場。這是公民參與籌組政黨的第二個疑慮。 當然，在民主政治中，我們不可能因為上述這些「自認為正確的顧慮」而阻止任何公民合法籌組政黨、參與選舉。但是民主進步黨身為一個最大的在野黨，必須審慎思考怎樣的策略才是讓民進黨健康地壯大，進而透過執政來帶領人民走向美好未來，實現為民服務的理想。讓人擔心的是，據報載民進黨竟然主動放棄在立委選戰中13個選區的提名權，打算比照柯文哲模式，與所謂第三勢力結盟。這無法不讓人感到憂心。 依賴、複製柯文哲模式，短期之內好像可以打敗中國國民黨（比如柯文哲打敗連勝文），但是實際上中國國民黨有龐大的黨產利出一孔，根本不怕分裂。就算倒了一個馬英九、還有朱立倫，還有千千萬萬個馬英九。更何況如果這次總統大選中國國民黨乾脆派一個「墊檔」的角色參選總統，並且把所有資源集中在立委選舉，可以預見的結果是：民進黨贏了執政權，卻依舊無法掌控立法權。屆時對民進黨而言，最好最好的情況，也不過是再承受一次阿扁時代「執政前期事事杯葛」、「執政後期紅衫之亂」、「下台之後政治迫害」三部曲。 複製柯文哲模式的「本意」當然是良善的，但是卻會有飲鴆止渴的「效果」。為什麼？因為一再依賴柯文哲模式，讓民進黨內的優秀的人覺得「哼，那我幹嘛蹲在民進黨裡面？根本沒有機會實現我的理想啊！」。在僧多粥少的情況下，無法在民進黨內獲得表現機會的優秀人才當然心寒、甚至開始出走。反而是戰力不佳的人繼續扛著民進黨的招牌胡搞瞎搞，成了反淘汰！這嚴重加速民進黨的弱化、分裂！ 如今民進黨該做的，是「用理念與職位吸納優秀人才入黨」並且「汰弱留強」；當民進黨越來越好、越來越強，才有能力制衡國民黨，對台灣

民進黨如果真的有本事和中國國民黨惡鬥，那還真是台灣之福。這句話非反諷。西方文明之所以比東方文明提早幾百年進入民主歷程，就是因為教會與國王的惡鬥。 在台灣，哪個團體有本事和中國國民黨惡鬥？牧羊犬有沒有辦法和獅子惡鬥？應該不行。看看中國國民黨與民主進步黨兩黨黨產的多寡、再加上幾十年來轉型正義不曾落實的制度問題，個人認為，台灣從來不曾存在「藍綠惡鬥」。 民進黨一度有理想性，所以出來衝撞戒嚴體制；後來越來越墮落。如果以「墮落的絕對值」來說，或許還比不上中國國民黨，但是以「墮落的加速度」而言，大概也不遑多讓。 那麼，為什麼會有人喊「藍綠惡鬥」呢？ 從「立法院兩黨打群架」看起來，似乎是藍綠惡鬥（雖然民進黨的席次依舊從來都是少數）。 為什麼媒體也跟著大喊「藍綠惡鬥」呢？因為「藍綠惡鬥」就等於「藍綠一樣爛」啊！中國國民黨爛到剩下20分，民進黨從八十分爛到剩下55分。如果我是中國國民黨的「清流」，當然會大喊「藍綠惡鬥」啊！ 為什麼這麼多的民眾也跟著喊「藍綠惡鬥」呢？因為「看起來兩黨的確在打架啊」！因為「媒體都這麼說啊」！ 所以，「藍綠惡鬥」、「藍綠一樣爛」，變成了中立理性客觀的選民討厭關心「很骯髒的政治」的最好理由。 當大家都不關心政治的時候，對誰最有利？當然是既得利益者。台灣島上誰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當然是中國國民黨啊！ 所以，下次高喊「藍綠惡鬥」、「藍綠一樣爛」之前，其實我們可以多想一下下。

大家都聽過「瞎子摸象」的故事：一群瞎子用自己的手去認識大象。有些人摸到象腿、有些人摸到象鼻、有些人摸到尾巴，然後各自堅持大象的樣子一定就如同自己摸到的那樣。 這個故事隱約有些歧視盲胞的意味，只因故事淺顯易懂，所以還是拿來譬喻。況且，如果把「眼盲」替換成「心盲」，其實這個故事的歧視意味不但消失了，而且還相當貼切～～因為廣義而言，我們都是一定程度的「心盲」啊！有哪個凡人是全知全能的呢？ 對於各項公共議題，不論是服貿或是亞投行，你我各自有各自的看法。你說亞投行一定要參加、我說「亞投行從創設本意、投資標的、投資方法到加入程序都有很大的問題」。你可以堅持你的立場，我也可以堅持我的，民主國家嘛！這本來就是一種常態。 可是在「堅持」之前，我們閱讀過對方所看過的資訊或書籍嗎？如果你對於中國政經現況的理解是百分之六、我對於中國政經現況的理解是百分之六十，你怎麼能夠這麼篤定地認為我的論述與判斷必定是錯的？ 儘管你我看法南轅北轍，但並非全然不可化解。化解的第一步，就從「吸收對方曾經接收的資訊」開始。 當然，因為各種主觀、客觀的因素，我們無法要求每個人都吸收一樣多的資訊、閱讀一樣多的書籍、體驗一樣多的人生經歷之後，才開始彼此的意見交流。那麼，至少，我們能夠說出一套論述，完整地反駁對方的論述嗎？ 當我說亞投行因為abc的緣故所以有很大疑慮的時候，你堅定地說「台灣絕對不可閉關自守，所以應該要參加」。咦？依照邏輯，該駁斥的，應該是「那些abc分別錯在哪裡」、或者「雖然你說的abc等疑慮確實存在，但是可以透過甲乙丙等方法來避免」吧？ 怎麼會是用「不該閉關自守」來回應「abc疑慮」呢？難道主張「拒絕參加亞投行」就等於主張「閉關自守」嗎？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判斷。判斷來自於論述，而論述的建立奠基於「客觀的資訊」以及「與價值判斷無涉的思考邏輯」。當然，核心價值觀的不同會使得我們在蒐集資料以及建立論述的時候選擇性地偏向特定立場，這是無可避免的事情；但是至少我們應該試著去挑戰、破解相反立場者所主張的各項論述，而不是自說自話、精神喊話般地狂呼口號。 畢竟，如果身為支持者的我認為反對者錯了，卻又說不出錯在哪裡，那麼我怎麼能夠說自己的主張必定是正確的呢？ 想要駁斥對方，我該做的事情，應該是：蒐集更多的資訊、補強自己的論述，才能夠明確地指出對方「錯在哪裡」，並且確定自己的主張果然正

抗議亞投行的那晚，總統府前部分人士以烤香腸的方式表達抗議。方式是否恰當？在社運人士之間引起廣泛討論。在我們討論「烤香腸」這件事情之前，我們先來回顧一個小故事。 塞爾維亞有個獨裁者，叫做米洛塞維其。他對於反抗者通常不會太客氣～～這點從他後來被控種族屠殺罪多少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米洛塞維其的老婆叫做米爾佳娜，喜歡在頭上插一朵小白花。在塞爾維亞的文化中，罵一個女人「火雞」是很大的污辱。既然獨裁者的老婆喜歡在頭上戴朵白花，塞爾維亞的民主運動人士就抓了一群火雞，把牠們頭上綁上白色康乃馨，然後放火雞們滿街跑！每個民眾看到火雞都忍不住想到元首夫人高高在上的樣子～～當然，也很難忍住不笑。 所有的人民都忍俊不住。警察只好出動逮捕這些侮辱國家元首夫人的火雞們。好不容易將這些畜生們以現行犯全數逮捕歸案或就地正法，民運人士立刻發表聲明，表示「抗議警察非法逮捕火雞，廣大民眾擔心火雞們的安危，要求警察立即將常威～～啊，不對，是火雞們～無罪釋放」！ 為什麼要這樣惡搞？因為這種行動的風險很低，還可以把焦點轉到獨裁者身上。獨裁者與其爪牙們的任何後續動作或不動作，都將成為動見觀瞻的事件。奉命在市中心追著火雞滿街跑的警察們，不管平日如何兇狠，勢必淪為民眾的笑柄。這自然重重打擊了獨裁者的威信、降低了民眾對獨裁者的恐懼～～而「製造恐懼」正是獨裁者控制國家最重要的秘訣。 這是暢銷書「獨裁者的進化」裡面的一段小故事。抗議的確應該要有一百種方式。要論兇狠，目前的馬英九應該比不上當時的米洛塞維其；要比多元、創意，塞爾維亞的火雞陣顯然比台灣的「烤香腸」來得技高一籌。 回到烤香腸這件事情。教學可以有一百種方式。創意很好，但重點是「班上有多少學生聽懂」？抗議也可以有一百種方法，重點是這塊土地有多少人因此驚覺事情的嚴重性？ 於是我們必須要回到事情的根本：目標的設定、方法的選定、績效的考核。 如果你的目標是「抗議不該千篇一律那麼嚴肅」、「生活也可以是一種抗議」，所以你選擇了「在總統府前烤肉」這種執行方法。合理。至於績效嘛？因為缺乏嚴謹的調查分析，我只能說，在筆者主觀的判斷中，透過媒體的放送，的確有些人開始思考「原來抗議可以不要那麼嚴肅」、的確產生了若干「破除社運的刻板印象」的效果。 如果你的目標是「吸引更多台灣人注意到台灣政府向中國政府下跪遞降表」這件事情，然後你選擇了「在總統府前烤肉」

我說話的態度越是尖酸刻薄、輕佻淺薄，我的說服能力就越低～～雖然客觀上而言我說的是同一件事情、同一個道理。 如果我要提高我的說服力，起碼我不能是一個講話機八的人。「溫良恭儉讓」並不能讓錯誤的言論變成真理，但是可以吸引更多人願意傾聽。這個道理應該不難～～不信你看看馬英九是怎麼騙選票的。 有些基督徒友善親切、平日展現高度的同理心，與之相處如沐春風，讓人好奇他為什麼修養這麼好～～這種人不必刻意多說什麼，他就是上帝最好的傳教士。 可是偏偏有許多人堅持用傷人的方式說話。那也只好由他了。 ＊＊＊ 有三堂課要找老師授課。第一堂是「數學」，第二堂是「歷史」，第三堂是「心理諮商」。這三門學問的差別在於「對於人性涉入的深淺」。 有兩個老師，同時精通三門學問。差別在於： A教授平常和藹可親、讓人如沐春風，B教授平常講話尖酸刻薄、令人敬而遠之。 這兩個教授教數學的效果應該不會差很多，不過兩個人分別教「心理諮商」的時候，很明顯B的授課可能不太容易被接受。 如果把「政治」這門課也納入，那麼它應該是介於「歷史」與「心理諮商」之間。如果我們討論政治的目的在於傳播觀念，那麼我們都該練習「溫良恭儉讓」。

為什麼美國軍機降落台灣機場，多數人沒有感到喪權辱國，對行政院矮化自我、向中國國台辦遞交申請書許多人義憤填膺？ 全世界哪個小國在檯面下能不受列強的控制？這是國際現實，但是被控制沒什麼好得意的。最理想的狀況下當然是自己成為一個強國，其次才是在列強間的夾縫中求生存，盡可能維持自己的尊嚴，而所謂的尊嚴是因為「人權」～有人權，才可能均衡地發展經濟、發展民主。第三種情形是被敵人消滅。第四種情形，最最可悲的，是向敵人主動下跪，自己消滅自己。 美國軍機來台灣，是第二種情形。行政院向中國自我矮化是第四種情形。並不是說「第二」有多好，而是「第四」實在有夠可悲。 為什麼寧願迎美國戰機也不願見政院遞降表？因為美國目前為止沒有打算把「中華民國」給消滅掉。而中國處心積慮要把中華民國掐死～～雖然世界各國早就不承認「中華民國」還活著～～就這麼簡單。 本文發表於 2015-04-02-蘋果日報電子報論壇 延伸閱讀： 1. 台灣政府通過國台辦送件申請加入亞投行 2. 美國2架F18戰機 迫降台南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