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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動機論」

我看到幾位很會論述的台派朋友竟然也開始對於不同意見的人的「動機」大作文章,覺得殊為可惜。所以忍不住寫了這篇吠文。不奢求有誰能真的看進去,就只是不吐不快罷了。 *** 動機、目標、策略、方法、效果。區分這幾個名詞的意義應該不困難,所以我就偷個懶跳過了。 選舉到了,許多人都想說自己的看法,不同看法的人彼此戰來戰去,當然不是壞事。不過,我個人認為,批評「動機」是一件必須非常審慎的事情。 目標是否太高或太低?策略方向是否正確或錯誤?方法是否可行?效果是否明顯?這些東西都可以批評。只要能夠說出一套合乎基本邏輯的論述,批評就是自有一套「道理」。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價值觀或出發點,所以往往各自說出一套不同的道理。沒關係,大家就來戰,看誰的論述能夠說服最多的人。如果我的論述可以凸顯出你的論述在基本邏輯上的謬誤,我當然容易讓更多的人信服。這個就叫做「論述之爭」。 至於「動機」,這是最隱晦、最難證明的事情。你只能從「相對客觀的跡象」推測「非常主觀的動機」。 但是,每一件事情的背後,都可能有多元的動機、多元的策略方法、最後造成多元的效果。你因為某種「效果」就直接往源頭推論我的「動機」不單純?你因為「策略方法」與你不同就推定我的「動機」與你不同? 你真的覺得這是一個好的邏輯推論嗎? 比如說我自己吧!我平常看起來像個台派,但是我竟然主張「民進黨如果不堅持主權,就把票投給中國國民黨!用選票來威脅民進黨!」。 你可以說我這樣的投票策略是錯誤的,也可以說是「立意良善但是造成錯誤結果」,這些我都可以接受。但是如果你因此宣稱我是台奸,我只會在心裡冷笑~~事實上,每一個認識我的朋友都會在心裡嘲笑你的主觀與無知。 我這輩子還沒投票給中國國民黨過;目前為止不是投給民進黨就是投給綠黨;二十多年前我就已經讀過「愛憎二二八」;整個社會還在六八九的時候,我可是替民進黨向同事一票一票地拉票。事實上,我不只一次在辦公室因為政治相關的事情對長官嗆聲。 除非你能夠找到我是台奸的具體證據~比如說我定期向中國共產黨匯報台灣輿情之類的事證~否則這樣的懷疑,只會凸顯你的幼稚可笑。 你真的還要繼續寫那種「懷疑動機」的文章嗎?

破「局」

如何設一個「局」? 關鍵不在於我是不是擁有絕對多數的資源;關鍵在於我能不能找到那個「人人都愛/不愛」且「有限」的「關鍵資源」,並且設法調控它。 什麼意思呢? 狗都愛吃骨頭,那麼,如果骨頭不多的話,骨頭就是「有限的關鍵資源」,讓狗兒們彼此競爭。 選票當然是有限的,而且想要實現理想就要獲取選票,於是選票就是「有限的關鍵資源」,讓候選人彼此競爭。 老闆發的工作獎金有限、而且人人都愛,於是獎金就是「有限的關鍵資源」,讓員工彼此競爭。 工作人人都不愛,但是總得有人要做,於是工作就變成了「有限的關鍵資源」,讓員工彼此競爭(爭著逃避工作)。 釐清了這點之後,才能進一步思考「如何破局」。 第一步,叫做「合作」;第二步,叫做「破解有限資源」。 如果公司同仁私交感情夠好,或者領導人領導有方而向心力強,那麼,工作雖然多,但是大家齊心合力完成任務。這時候,「工作量」就不再是關鍵因素了,那些熬夜加班的日子反而讓彼此感情更深厚。 革命情感深厚的公司團隊,加上正確的策略、財務規劃等外在因素,可以創造更多的利潤,於是人人獲得更豐厚的獎金,於是「獎金」就不再是關鍵因素了。 先要能夠「合作」,然後才能夠「破解資源有限的困境」。做不到這兩點,永遠都只能是被獨裁者「分化」然後「收編」的失敗者。

投骨於地,犬必爭之~~談「局」

投骨於地,犬必爭之。我知道狗兒們要什麼,於是我設法創造一個局;然後,不用誰命令、也不用命令誰,狗兒們就會乖乖照著我設定的路去走而不自知。路人與狗兒們根本不覺得有誰被我設計了。 我沒有任何貶低的意思,只是要強調關於「局」這個字。 為什麼辦公室同事的感情通常不太好?因為辦公室裡面的事情,他不做就是你要做、獎金如果你領得多我就會領得少,所以辦公室同事彼此競爭,競爭就會傷感情。這就是一個「局」。 這幾天網路瘋傳的芝麻信用機制,也是一個「局」,被迫實名制的中國人很難破這個局,於是只能乖乖的在網路上彼此批鬥、對黨交心。 我知道台派想要實現理想,但是想要實現理想必須先獲得選票,於是我就設一個局,鼓勵更多不同路線的台派冒出來,讓他們彼此爭奪選票,於是台派的力量就會被削弱,這也是一個「局」。 我不用命令狗,狗就會彼此撕咬;我不用阻止台派實現理想,我甚至鼓勵各路台派實現理想~~然後,台派之間彼此廝殺,於是台派的理想就很難很難實現。 如果你能夠破這個「局」,那是上策;如果你不能夠破這個「局」,就只能在這個「局」的侷限之中,設法找出一個傷害相對最小的相對最佳解。 民進黨只想維持現狀、對於中華民國憲法的「以被統一為前提」卻閉口不談,甚至在提名立委候選人的時候還禮讓主張台灣被統一的他黨候選人。如果中國的統戰是一個「局」,在這種情況下,票票投給民進黨,究竟是放棄理想?還是務實的爭取求生機會? 如何破局?很難,但未必不可能。我不知道如何可以破局,但是知道有兩件事情如果做不到,就永遠無法破局。那就是~~「氣度」與「堅持核心價值」。「獨裁者的進化」一書說得很清楚了:高明的獨裁者,雖然佔盡資源、優勢,尚且善用分化、收編的策略;台派之間該求同存異的時候卻彼此廝殺、不戰邏輯論述卻戰不易論、無法證的「動機」;該堅持核心價值的時候卻跑去找主張統一的候選人「首都大聯盟」;柯p跟著中國領導人隔岸唱和「兩岸一家親」大家卻置若罔聞,成天對柯p的各種德政稱頌不止、對於以SOP非法箝制新聞自由的行為視而不見~~你說,這樣的台派如果能夠勝利,還有天理嗎?

新年心目標

回顧這過去一年。在家賦閒了整整十一個月又十天。說是育嬰假,其實有八個月都在讀閒書、發吠文。 換句話說,除了享受每天早晨看著女兒熟睡臉龐的幸福之外,我還提前預支了一年的退休生活、並且親身證明了自己真的不可能靠寫作維生;至於寫出來約百篇刊在電子、平面媒體的吠文,讓我在二十年後至少可以跟女兒吹牛說「對不起我們這代人給你這樣的大環境,但是爸爸我真的曾經努力過了」。 沒有千斤力卻硬要扛千斤鼎的人,往往落得斷骨折肢的下場。關於政治,我務實地認清自己不可能具體直接地改變什麼。所以接下來的一年,多看一點好書,多寫一些讀書心得,期許自己的讀書心得能夠發揮影響力,把書本中的好觀念分享給更多無暇讀書的人。這應該也算是一種對社會盡心力的方式吧! 新年的心目標,還是讀、還是寫。

西方憑什麼(1)從人類遠祖到智人散佈全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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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憑什麼?作者說要話說從頭~~作者沒有開玩笑~~於是從宇宙的源起「大爆炸」開始談。 宇宙形成的原因至今眾說紛紜,一般認定始於「大爆炸」;為什麼會發生大爆炸呢?眾說紛紜;大爆炸之後發生什麼事情呢?一說是「膨脹論」~~宇宙會無限膨脹,直到恆星黯淡,再來永世黑暗;另一說是「循環論」~~宇宙會膨脹、萎縮、再次爆炸、開啟新宇宙......。 可是扯宇宙史實在扯太遠了。就說地球史吧!地球的地殼成形,然後版塊飄移;等到各個大陸版塊飄移到目前位置之後,談「東西方」才開始有意義。 東方人、西方人在外表上一看就有很明顯的差異。比如老外就是比較高大、體毛比較濃密嘛!要談論東西方的差異,當然不能無視於生物層面的明顯不同。究竟,東方人、西方人的生物差異,是不是足以解釋「西方憑什麼」呢? 既然要話說從頭,當然必須仰賴古人類學家、以及考古學家挖出來的死人骨頭。為什麼要從這些「死人骨頭」開始講起?因為,既然要釐清「西方憑什麼」,必須釐清:古早古早的「各種人類」,在生物特徵上有什麼不同?文化上是否產生什麼不同?這些不同是否足以支撐「種族優劣論」? 於是,接下來,我們開始認識人類的老祖先的老祖先。 生物學上的分類基本採用「界、門、綱、目、科、屬、種」,層層細分。比如說,「食肉目」裡面有獅子、老虎、貓、狗、熊......,細分的話呢,可以分為「貓科」、「犬科」......。大家都知道~~至少,目前,大家都同意~~人類是從猿類演化而來的。但是,演化到哪個階段才算是「人屬」呢? 有些學者認為「能夠直立行走」的「猿」就算是「人」~~那麼,六七百萬年前的某些東非猿類就可以算是人類的老祖先;但是有更多的學者認為這個標準太低了。怎樣算是目前普遍認定的標準呢? 「現今生物學分類『人屬』標準定義如下:腦容量必須由400到500立方公分增加到大約630(差不多是我們腦容量的一半),還必須有跡證顯示這種直立猿有能力敲破石頭製作粗陋的工具」(p36)。那麼,兩百五十萬年前的「能人」就是咱們的老祖先了。 可是,在這種時候區分東方西方還是沒有意義。因為能人們全部都住在同一個地區~~東非森林。所以我們只好繼續往下看。 後來,大概又過了50萬年,也就是大概在200~180萬年前,出現了「另一種人」。這種人的身材沒有「能人」粗壯,但是身材高一些、腦袋則是大了一些(腦容量800立方公分)

西方憑什麼(0)~序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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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知道民主是西方人的玩意兒,和民主相關的詞彙包過了「人權」、「自由」、「主權在民」、「普世價值」......等詞彙。 等等,「普世」?憑什麼西方的價值就是普世價值? 這是一個好問題。有些人回答:「你看現在西方不是比較強嗎?西方那套就是比較好嘛!」這也算是一個好答案。 不過,問題是:「西方憑什麼」?西方憑什麼比較強? 這本厚厚的書,就是在回答這個問題。 這種問題,不用是學者,每個人也可以說出一套自己的看法;比如說我也可以順口胡謅一套。但是大學者之所以能成為大學者、暢銷書之所以能夠成為暢銷書,總是有他的一套~~從序言,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首先,這本書的筆法不枯燥。我不知道是原文就生動活潑、還是翻譯者功力深厚,總之這本書沒有專業名詞,文筆淺顯白話,這是第一個優點。 其次,學者就是學者,不打迷糊仗。「西方」?哪裡是西方?哪個時代的西方?怎樣算「強」?怎樣算「比較強」?這些問題如果你拿來問我這個鍵盤嘴砲,我就只有出糗的份。 可是,大學者就是大學者!暢銷書就是暢銷書!要玩就玩大的!作者從冰河期開始寫,同時把「西方」與「東方」清楚界定;比如說,哪裡是「西方」呢?「從上古時代,『西方』就從西南亞(十九世紀後稱「中東」的起源核心向西方擴張,先還蓋地中周邊及歐洲,幾百年前又擴展到美洲及澳洲)」(p25)。 從這「西方」的定義,就可以看得出來作者可是玩真的,不是天馬行空的靠「想像」、「我覺得」、「我相信」在寫作。 可是,從冰河時期開始寫?人類歷史漫漫上萬年,考古、生物、地理、社會、戰爭、農業、........這麼多的面相、這麼多的學科專業,到底用哪些工具來統整耙梳這麼龐大的歷史? 作者的選擇是:生物學、社會學,以及地理學。 有的人雙手特別靈巧、有的人雙腿特別有力~~在生物學上,這個人和那個人的確會有差異~~所以生物學很重要。 當人數來到了兩百萬人~~這一百萬人和那一百萬人之中,雙手靈活的人的比例往往相差彷彿,重點是哪一個社會重視雙手的靈活?因為某些原因,不同的社會重視不同的特質、而不同的特質進一步強化了社會的不同。這,就是社會學的課題了。 另外,當然,「住在哪裡」很重要。住在海邊就要會捕魚、住在山邊就要會打獵,兩種文化的文化或許不同,但是本質差異不大~~還不是都只會生火、做陶罐!但是當時序來到大航海時代,當人類的戰艦足

寂然不動~~氣度的修煉

氣度這種東西,只能靠自己修煉。 一開始很容易因為對方的言行舉止生氣,後來只會有一點生氣,再後來偶爾有一點生氣,最後發現對方的無明證明了自己的氣度,於是暗爽。 我只是個凡人,當然不可能事事都達到這種境界。人到中年,目前勉強達成這種境界的場域,一個是職場事、一個是文章事。 比如說,剛開始投稿蘋果的時候,文章刊出來就竊喜,網友按讚的次數則是讓我患得患失;如果文章被誤會了、文章下方的留言區出現了質疑批判,難免有想要留言回覆的衝動。 一年多來刊出了一百多篇;一篇文章的按讚數目曾經破萬、也曾經不過個位數。我問自己: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落差呢? 按讚數究竟代表了什麼呢?它代表「有幾個網友喜歡我這篇文章」,但是一點都不能證明我這篇文章內容到底有沒有價值啊!於是慢慢的,我學會看淡這種事情。 論名號?如果你注意看紙版的蘋果日報。文章能夠上報的,哪一個不是叫得出名號的咖?至不濟也是個某法官律師、某學者教授、某企業某團體執行長之類的人物。 而我?不過是個金融業的小經辦,根本就不是個什麼咖。寫的文章有電子媒體願意刊、甚至偶爾還能刊在紙版的蘋果日報上領稿費,根本已經是非份之想。佛都只渡有緣人,我如果妄想我的文字可以改變千千萬萬人,根本就是自尋煩惱。 論內容?我文章的內容,要不然就是對的、要不然就是錯的、要不然就是不同脈絡不同價值觀之下的多元觀點,認同的人自已認同,不認同的人並不會因為我的申辯而改變看法;看不懂我文章的人也不會因為我的申辯而忽然看懂我的文章。就算有,比例也太低啦! 更遑論因為觀念的不同而與對方爭執、甚至因為對方的挑釁而動怒了!這明明是我展現氣度、驗收修煉成果的好機會啊! 當然,最高的境界應該是「寂然不動」。只是我離那個境界還太遠;我的慧根不夠,也就不強求了。

怎麼辦?沒人在乎怎麼辦?

我完全承認柯文哲比郝龍斌好百倍,比如說自來水鉛管事件的處理、路邊停車格的收費,我完全肯定柯文哲。 然後呢?他的「兩岸一家親」就因此不該批評?台北市警察亂抓新聞記者、妨害新聞自由,檢討報告寫了半天什麼都檢討不出來,也不用追究? 不管再爛,只要比中國國民黨好的,就是好?你的小孩從二十分進步到四十分,你就好開心了?在「台灣主權」以及「新聞自由」這兩大考題完全不及格的柯文哲,真的及格嗎? 吃中國國民黨的大便吃了七十年之後,現在喝到頂新毒牛奶了,你就感激涕零了?捨不得責備頂新了?我批評頂新你就反問我「難道你喜歡吃大便」? 在我看來,台灣人民崇尚威權的性格根深蒂固、對於民主、法治重要性的體認貧瘠得可憐。強人是否在乎人權、法治?一點都不要緊,只要強人做的是「對的事情」就好了。事實上,「台灣就是太自由了,所以才會這麼亂」、「亂世就要用重典」不正是台灣最常聽見的論調嗎? 至於,「如果這個強人忽然開始做起錯的事情呢?怎麼辦?」 怎麼辦?這種問題沒有幾個人會在乎的。

問題背後的問題~~讀「柯文哲,你不應該永遠躲在相對主義的背後」

我當然贊成批判柯文哲的「威權餘毒」這件事情。 不過。 「你現在已經是台北市長了,已經沒有壓力了,可是你至今卻仍然繼續往深藍移動,我就不能忍了。」 如果我問廖兄「你文章寫得真好,接下來你有考慮選總統嗎?」,你應該會回我一句「神經病」;媒體問柯文哲有沒有考慮選總統,柯文哲是否曾經堅定的回答「No」? 廖兄,你覺得柯文哲為什麼組「首都大聯盟」(還包括了黃姍姍、楊實秋這種新黨、國民黨出身的政客!),尊崇貌似親民、實則為黨國打手的宋楚瑜?為什麼替民國黨拍競選廣告? 你覺得柯文哲為什麼繼續往深藍移動? 「柯文哲你曾經表示過對獨裁者蔣經國的推崇,我當時實在不忍苛責,因為我知道你是讀國民黨的課本長大的,你人生大部分的精力都在從事醫學研究,你沒有太多的時間去閱讀人文學科的著作,所以我可以理解與同情,你在求學期間被中華民國偽造的歷史著作洗腦,實在不是你願意的。」 要不是對政治有興趣,有幾個醫生會成為凱達格蘭學校的校友?有幾個醫生會熟讀中共的戰史,甚至為了朝聖去中國延安住了三天? 對政治、歷史有如此興趣的柯文哲,真的會因為「讀國民黨課本長大」,於是被洗腦?被洗腦之後迄今仍執迷不悟? 廖兄,我當然是支持你這篇文章批判威權餘毒的文章。但是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你可以看的更深、寫得更白。 延伸閱讀: 柯文哲,你不應該永遠躲在相對主義的背後

小瓜呆與老瓜呆

外在公關~~穿著打扮 不管是電影、電視還是卡通,「看起來很勢利」的女人都有一副類似的打扮,比如說方框帶尖角的眼鏡、高八度的嗓音……。這說明了「一般人都認定這種打扮容易帶給人『勢利眼』的感受」。 有趣的是,在真實生活裡,我們有時候又真的會遇見這樣子打扮自己的人;更巧的是,根據我個人的經驗,這種人還果真就是個勢利眼的人。 為什麼有些人刻意把自己把扮成一臉很勢利眼的外型?他們知道這樣的外型會給人不好的感受嗎?他們單純喜歡這樣的「外型」?還是他們自認為可以獨樹一格、打破刻板印象,「這樣的造型在我身上一點都不會有勢利眼的感覺」?還是他們真心認同這種外型所造成的「勢利眼形象」、覺得當個「勢利眼」並沒有什麼不好? 內在公關~~談吐涵養 向來自認為就是個阿宅,所以無所謂打扮,所以我連頭髮都懶得打理。育嬰假結束前夕頂著一頭亂草,請平價髮廊的設計師幫我剪一個上班族的髮型。設計師剪得很好,造型本身沒問題,只是一定要用髮膠梳造型,否則就會變成小瓜呆~~當然,我這種中年宅出門前不整理髮型也是相當合理的。 那天一進辦公室,一向有話直說的同事笑著說「你怎麼剪一個小瓜呆頭?」,我笑著回答「謝謝你的稱讚啊!我本來以為大家會笑我老瓜呆」。 如果有一個陌生的新同事目睹了那一場對話,心直口快的女同事會給旁觀者怎樣的印象?我這個中年宅又會給旁觀者怎樣的印象? 一個是「有話直說,可能傷人卻不自知」,一個是「幽默豁達」。就在那五秒鐘之內,就分出了天壤之別的第一印象。哪怕有話直說的女同事其實熱心助人、看似豁達幽默的我跟本機關算盡,兩人卻在無形中累積了完全相反的評價! 簡單的說話技巧,就是最便宜、有效的公關,比外造的造型更有力量。可惜在乎的人比我想像中來得少。

正面思考與冷酷世界

你是個正面思考的人,所以特別關注世界上每個散發溫暖的角落,所以你覺得這個世界很溫暖;又或者,你自己就是個散發光與熱的行動小暖爐,走到哪裡就溫暖到哪裡,所以你覺得這個世界很溫暖。 可是客觀而言,這到底是不是一個溫暖的世界呢? 客觀而言,這個世界是很殘酷的。比如說人性就很殘酷。你說不會啊,人類歷史上就有很多很動人的故事啊!比如說母性什麼之類的,明明就很感人! 但是這個世界也有很多的母親缺乏母性,更別說這本來就是一個人吃人的世界。別再自欺欺人了!易子而食的故事從來就史不絕書,以正義為名的殘忍虐、殺又何曾在現代文明消失? 在我這種悲觀的人的眼中看來,你懷中的暖爐只是確切地證明了這個世界的冷酷。

2014到2016

2016總統大選後的台灣政治怎麼走呢?基本上,看看2014大選後的走向就知道了啊! 第一,兩岸一家親從「出場」變成「主場」。 這要感謝「白色力量」的柯文哲。 第二,民進黨從「墮落」到「腐化」。 這要感謝高喊「難道你要讓國民黨當選嗎?」的覺醒公民。 第三,民間監督、反抗力量從「零碎」到「破碎」。 這要感謝凡事高呼「做就對了」、質疑「有本事你來做做看」、幹攪「會說這種話的根本就是國民黨的臥底」的覺醒公民。 第四,人權從「倒退」到「緊縛」。 你知道電子身分證與街頭攝影機對於人權危害的「象徵意義」與「實質危害」嗎?中國國民黨亂搞了這些年,有多少人是因為這些理由而想要打倒中國國民黨?現在這些事情換成民進黨來推動,還會有多少人在乎?什麼?你覺得民進黨不會推電子身分證?你覺得民進黨會主動拆除台北街頭好幾萬部非法安裝的攝影機? 你不相信?我也誠心希望我自己猜錯了。總之,讓我們繼續看下去吧!

讀不完的暢銷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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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書容易,看書?難;看書容易,看完?難;看完容易,消化?難;消化容易,用自己的語言、文字摘要重述?難。 大概二十年前,「EQ」這本書風行全球,台灣的報章雜誌也一再提及,它當然也成為當時的超級暢銷書。 又過了大概三年,我入伍,在政戰學校接受預備軍官的訓練。一百多人的連隊只有三分之一的學士,其他都是碩士或博士,教育水平算是很不低了。一天,心理輔導的課程中,教官問:「聽過EQ這本書的請舉手」~~超過一百人都聽過;「看過這本書的請繼續舉手」~~舉手的人少了一半一上;「看完這本書的請繼續舉手」~~剩下不到十個人。「願意說說看這本書的內容和大家分享的請繼續舉手」~~剩下大概只有三個吧。 「正義~~一場思辨之旅」這本書,有些章節我看了三四遍才勉強看懂,往後看五頁又得往前翻七頁。到現在還是看不到一半,推進的速度真的是有夠慢的。 請容我臭屁一下。我是當年那個站起來陳述「EQ」書本摘要,講完後贏得眾人掌聲的假掰文青。但我的重點不是要炫耀,而是要說:天哪!連我這種假掰文青看這本「正義~~一場思辨之旅」都這麼痛苦,我合理懷疑這本暢銷書其實是另外一本「EQ」。 十有八九買來後就被晾在書櫥裡面的暢銷書。

加害者與被害者

兇殺案有加害者與被害者嗎?當然有啊!殺人的是加害者,被殺的是受害者嘛!但是,如果一個長期受暴的弱者抓狂砍死了「被害者」呢?到底誰是被害者? 「怎樣的人是加害者?怎樣的人是被害者?」。這個問題的基本邏輯是二元論。但是我們應該都可以理解,這不是一個二元的世界。 我的看法是:一個體制裡面,有「體制的建立者」、「體制的參與者」、「體制的反抗者」。就算是所謂的「既得利益者」,恐怕也只是在某些部分得利,在某些部分區去權利(當然,馬英九可能在百分之九十九的地方得利,只有在百分之一的地方不利益)。至於誰是加害者?還是被害者?淺見以為,很難釐清,也沒有釐清的實益;甚至,如果硬要去釐清,恐怕只會讓理想越來越遠。比如說,硬要去批評當警察的朋友就是體制的打手、幫凶,你可能就因此失去了一個本來可能是你的「線民」的好警察啊!

一再崩潰的社會

王建民出軌了,球迷們崩潰了;女王嫁給了小開、九把刀劈腿,讀者們崩潰了;阿基師偷情了,粉絲們崩潰了。要經歷幾次的崩潰,這個社會才會理解「這個世界沒有完人」。 誰是完人?誰經得起用放大鏡檢視?成了名人就必須是完人?何況那些「名」甚至未必是他們自己所極力爭取啊! 當我們勸慰朋友「要樂觀開朗」的時候,難道我們自己就能夠永遠不憂鬱?說得到並不代表「完全」、「永遠」做得到,那麼,難道我們因此拒絕聽任何擅於講道理的人說理?只有情聖才資格寫愛情小說?偉大的球員必須永遠愛妻愛子才能接拍奶粉廣告? 還是這個社會期待「要出名之前先把曾經幹過、未來可能會幹的壞事通通先坦白交代」之後,才願意欣賞這個偉大而坦白的完人所投的球、寫的書、或煮的菜? 阿基師如果有錯,也只需對他的家庭懺悔,但是整個社會瘋狂地用輿論把他推進水裡,批判他虛偽、然後嘲笑他自我辯駁時的口不擇言!換成是你,快溺死的時候你還能夠優雅呼救嗎? 如果你始終覺得理直氣壯,你的理由是什麼? 因為他們傷害了法律?難道他們侵害到你我的法益? 因為他們違背了道德?這個社會更多醜陋的事情你有沒有這麼用力去糾正?美女援交的新聞大家瘋狂點閱轉寄,關廠工人走投無路臥軌抗議、大埔阿嬤與張藥房自殺身亡的時候你可曾關心? 有!如果你說,你很努力關心這些弱勢,那麼你為什麼竟然看不見這些鎂光燈下被放大鏡瘋狂檢視的名人們,也不過是一個個有著七情六慾的脆弱凡人? 更何況,劉喬安有努力的搶著上電視、當明星、選立委嗎?她的行為對這個社會造成了多大的傷害?值得整個社會撲天蓋地的媒體追殺?如果她因此自殺了,不知道這麼重視道德的大家,屆時要用什麼面對自己的良心? 九把刀、阿基師上了哪個女人之後,這麼多人否定他們過去為這個社會付出的努力,直接判定就是個偽君子、是個徹頭徹尾的大爛貨!而宋楚瑜當年當眾高喊、鼓動群眾要衝進總統府活捉陳水扁的時候,你不但不在乎,還繼續推崇這樣的宋楚瑜。這個社會的道德標準在哪裡? 道德很重要,但是那是用來要求自己的高標準;法律很重要,那是用來規範社會群體的低標準。但是我們用比法律還要低的標準縱容政客,卻用比道德還要高的標準來要求名人! 事情的嚴重性,已經遠遠超出你的、我的道德問題了。整個社會對於遮天蔽日的高牆歌頌、對於高牆上的血漬斑斑視而不見,對於沒有能力造成傷害的雞蛋卻嚴格檢視,即便小汙點也用力踩碎。那

論述的勇氣

有些人在乎私利,有些人在乎正義。但是正義不是簡單的選擇題或申論題,「多元光譜」也不足以描述正義的萬花筒。所以,在乎利益的人可以為了利益團結一致~直到彼此間的利益產生衝突~而在乎公義的人卻是從一開始的定義、認知、策略就完全南轅北轍。 彼此爭辯不是壞事,但是往往因為彼此爭辯而流於相互戶懷疑、攻訐。如果我們用這樣的策略執行正義,哪來的自信高喊什麼「邪不勝正」? 行動可以激情、甚至必須激情,但是激情行動的背後,必需要有強烈理性論述的支持,否則行動就會流於盲目、容易被有心人操控。 最高的勇氣,不是高舉正義大纛指天罵地,然後慷慨就義,而是在眾聲喧嘩的時刻,努力保持理性的論述,被眾人潑屎潑尿仍不改其志,繼續苟活、繼續平和地論述。 或許是因為臉書讓我聽見更多人的聲音、也或許是近年來友更多的人願意為了公義發聲。但我仍然很貪心地期待著:少一點激情謾罵、多一點理性論述。

揮桿的五歲小男生

在高爾夫練習場,看見一對父母,帶不到五歲的小男生練球。媽媽一直兇小男生「你有沒有在看球?」、「看準了再打啊!」、「你根本亂打」......。 小男生很努力的揮桿;偶爾打中了一球,還笑咪咪地對媽媽說「你看我這球比較遠」,感覺似乎是在討媽媽歡心,但是媽媽還是一臉臭臉。後來乾脆命令小男生「你去椅子上給我坐好!我跟你說坐好!」從頭到尾,媽媽一臉臭臉。 我覺得很可悲。不過我沒有什麼力氣去改變這種事情。這個世界瘋狂的事情太多了。我也是瘋狂世界的一份子。

屏東來的網友

搭計程車,和司機大哥自然而然聊起天。因為我喝了一點酒,從喝酒談到夜店撿屍、又從夜店撿屍談到男歡女愛。 「我跟你說,我都是晚上在跑車,看過各種無所不至的事情。我講話比較粗俗一點,實在說,有些女生實在有夠喜歡被幹,沒騙你。我載過一個女網生從屏東搭車上台北找炮友,然後兩人搭我的計程車臨時找飯店,從大安區找到士林區,連續找了好幾家都客滿,還是不罷休。你問我怎麼會知道,因為男生派女生下車去問飯店,我就和留在車上的男人聊天啊!」 這簡直可以拍成一部小電影……呃,我是說,可以拍成一部微電影啦! 備註:我一點都沒有覺得男歡女愛有什麼不好。這是一段我從來沒想過的情結,因為新鮮所以覺得有趣罷了^^

除了嘆息,無話可說

如果你想要打倒中國國民黨,然後你指著支持者(可能包括了你的親友同事)的鼻子大罵「你們這些白痴/混蛋」。請問這些支持者有幾成會因此而棄暗投明?這不是一個「有效」的方式嘛!捨棄了理性的論述,只剩下謾罵,會讓自己堅信的道理變得更正確嗎?會讓自己更有說服力嗎? 頂新秒退的事情,討論已經很多了。事情的本質是:現代社會的連結太緊密太複雜。一家公司牽涉到小股東、大股東、經營者、員工、下游廠商、上游廠商、消費者、主管機關、甚至公司捐獻(供養?)的政客、捐助的弱勢團體……。秒退的對與錯,本來就是千絲萬縷;從不同的角度看事情、就會產生不同的結論。當然,綜合考量之後,每個人會得出「該」或「不該」的結論。 我最感嘆的是:在這場討論中,不贊成秒退的人,往往被當做是萬惡企業的共犯。這和直接把支持中國國民黨的群眾認定是白痴/混蛋有什麼差別? 簡單的說,在秒退事件中,最最讓我灰心的,不是商人的黑心、不是政府的無能,而是人民自己的論理態度~~「不認同我的,不是白痴,就是混蛋」。而這樣的態度,在每一個不同的議題上都可以觀察的到。 理想中,文章的爭鋒相對是為了讓真相呈現、讓真理越辯越明;結果看起來,比較像是兩派不同意見的人馬互相叫囂,然後同一陣營的人互相打氣取暖。 除了嘆息,我無話可說。

自我修煉之路

試著練習當個有修養的人,只是為了自己內心的平靜;那從來都不是什麼幸福人生的保證。 事實上,如果你真的試著修煉,在你真正成為「有修養的人」之前,一不小心就會內傷,還不如有話就說、有氣就罵的凡夫俗子來得快活。 所以,要不要修煉呢?這種事情只有自己能夠決定,沒有誰能夠代為作答。

關心時事,你可以做得更好!

關於「傳達想法」、「改變想法」這件事情,一個說理淺顯白話、文章深入淺出的鍵盤嘴砲手,勝過一百個慷慨激昂、但是只會說「有本事你來做做看」、批評「根本廢文無誤」卻又說不出廢在哪裡的網路酸民。所以,關心時事、想要發揮影響力改變社會的人,都應該多閱讀、並且練習寫出自己的看法。 閱讀,從簡短的評語、單篇的社論、到一本本人文科學的書;寫作,從簡單的句子、到寥寥數句的小段落、到成篇的文章。這些都是練習的過程、值得追求的目標。 關心社會、於是努力轉貼臉書貼文、希望重要的訊息被更多人看見?當然很好。但是或許你可以做得更多、更好。 就從閱讀與寫作開始。

哲學與嘴砲

如果輕鬆(輕佻)一點來看,哲學其實是另一種嘴砲。為什麼這麼說呢? 哲學~~嚴謹一點的說,是「我所認知的哲學」~~把一堆其實先天上無法完整定義的名詞加以定義,然後在這個定義上開始展開論述;然後呢,每一套論述都有先天上的極限,不同意甲論述的人往往用極端的乙情況來證明甲論述的缺陷,試圖證明「能夠說明乙情況的乙論述才是比較周延的論述」;可是甲論述不是笨蛋啊!於是甲論述提出了另一個乙論述無法解釋的丙情況說「論述乙其實有更大的漏洞」,最後丙論述跳出來說,「來來來,你看我可以完美說明丙情況,所以還是我最中庸」,然後甲和乙同時跳出來說「可是你根本不能包括甲情況和乙情況啊!」。 聽起來就像是在嘴砲啊! 這種哲學嘴砲為什麼值得學習?因為,哲學嘴砲有兩種。一種是「專注完美、近乎苛求」的不斷反覆探究詰問,但是受限於語言、文字的侷限,無法把道理說得完美、周延、透徹,所以永遠爭論個沒完沒了。第二種嘴砲,則是「似是實非」的嘴砲。可能是基於某種目的而鬼扯、也可能是因為不明事理,口出謬論而不自知;不論如何,只有熟練了第一種的嘴砲技能,才能夠輕易破解第二種嘴砲~~可能是來自他人的、也或許是自己的第二種嘴砲。

康德與道德,哲學與三原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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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做每件事情,都可能同時包含很複雜的動機。為了更了解自己,我們時常問自己「我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比如說,我就時常問自己「我這麼愛寫,到底是為了什麼」。 時時檢視自己、試圖更加認識自己,當然是好事;但是如果過頭了,會變成怎樣呢? 你知道「三原色」吧?我們看到的顏色,通常是三種基本的顏色「調」出來的。比如說,紫色就是「紅色加藍色」、黃色就是「藍色加綠色」。 「你選擇黃色,是因為你喜歡藍色?還是因為你在乎綠色?」如果我這樣問你,你大概會覺得我是神經病。 可是大哲學家康德探討「你做善事,是為了快樂?還是為了義務?」然後,從衍生出一大套讓人眼花撩亂的論述。 以下就是康德論述的一小部分。 首先,康德問:怎麼樣算是自由? 你口渴了,想喝飲料;你捨棄了可口可樂,選擇喝雪碧。自由選擇飲料的你,是自由的嗎? 康德說「不是」。如果我站在高樓屋頂被推了一把,地心引力抓著我往下墜落,不管我選擇頭先著地還是屁股先著地,我都不是自由的。 那麼,我被口渴這個痛苦所驅使而做出喝飲料的選擇,我哪裡是自由的?從源頭(口渴)開始就不自由了,那麼,選擇可口可樂或是選擇雪碧,哪裡算是什麼自由? 接著,康德問:怎樣算是道德呢? 康德認為,如果你做一件善事,是因為一種不得不的、讓你「不由自主」的動力所驅使,那麼你的善行的起心動念就不是「道德」的。這是一種很嚴格的定義。 如果你行善只是為了「沽名釣譽」,那麼不管你做了多少善事、捐了多少善款,你的動機都不是「道德」的;這的大家都可以理解。 進一步說,就算你行善的目的只是單純的「為善最樂」,康德認為,那麼,你還是為了讓自己快樂所以才行善的嘛!「因為為善最樂而行善」,就像「選擇喝雪碧來解渴」一樣,根本不是一種真正的自由;不是基於自由意志而做出的善行,怎麼會是道德呢? 那,我們就會忍不住問康德這個難搞的傢伙「到底怎樣才算是基於道德動機的行善」? 康德說,如果有一個人,被全世界的人欺負、背叛,恨極了所有的人類、整個世界,再也沒有任何悲天憫人之心;但是因為堅信「行善的原因就是因為應該行善」,所以他還是到處行善捐款,那麼,這就算是真正「出於道德動機的行善」。 更簡單一點的說:康德把行善的動機分為兩種,一種是「快樂」(為善最樂,所以要行善),一種是「義務」(行善的目的就是行善)。不是基於「義務」的行

沒有遺憾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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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情最能夠讓父母開心呢?我的父母很傳統;除了孩子身體健康之外,大概就是「成績好」、「工作穩定」、「娶妻生子」、「傳宗接代」、「揚名顯親」之類的事情會讓他們樂開懷。 四十歲了。這幾十年來,我國小成績挺不錯、國中進了資優班變成了牛後,然而我一路掙扎、用不怎樣的高中成績考上了讓母親喜出望外的國立大學;當兵時,人家當大頭兵、我則是通過預官考試當個爽官;退伍後還考進了讓父母覺得可以很安心的公家銀行。這些事情,都讓我的老媽都很開心;但是沒有一件比得上「生了一個可愛的孫女」更讓我的母親開心。 我始終都認為「為了滿足父母的心願而結婚生子」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這樣的想法到今天沒有改變。在此同時,育嬰假的這一年,我,每天,親眼見證阿嬤因為孫女而滿溢幸福的笑容。 什麼叫做「快樂」?這個名詞太難周延地定義。如果能夠「人生沒有遺憾」,應該就是一種境界很高的快樂了。讓自己、讓父母都沒有遺憾,就是一種快樂。 當然,不能忘了:幸福的婚姻,是兩人一起經營的。伴侶不快樂的話,婚姻肯定會有很多遺憾啊! 如果有機會遇上心動的對象,不妨賭一把吧!經營婚姻很不容易,但是幸福婚姻帶來的快樂、順便帶給長輩的快樂,是無與倫比的。

「道德正義」與「法律正義」

如果把人類社會看做是一場超逼真角色模擬遊戲,這個遊戲有兩個不可或缺的因素:一個是「信賴」、一個是「規則」;白話的說,就是「我可以相信大家都會按照一種大家共同認同的規則玩遊戲」。比如說,我去餐廳吃飯,我當然不希望廚師在菜裡面吐口水。不過我不用擔心,因為絕大多數的廚師都遵守廚師應該遵守的遊戲規則。 在真實的人類社會裡,遊戲規則有兩類,一種是「軟性」的道德,一種是「硬性」的法規;一般而言,「一定要遵守的道德」就會變成法律,違反法律的壞人就會由取得人民授權的政府進行處罰。 在民主國家中,法律是人民的代表所訂定的;所謂「罪刑法定主義」,大意就是說,國家要處罰一個人,必須要有(經過人民授權的)法律依據。 另外,為了避免政府隨便套個罪名,就說某人有罪,所以法律審判必須遵守「無罪推定」原則。如果檢察官不能證明嫌犯有罪,「在法律上」,法官就必須判嫌犯無罪。 但是這並不表示「嫌犯真的沒做壞事」、「嫌犯在道德上無罪」、也並不表示「法律一定沒有漏洞」。 接下來問題來了:為什麼法律這張網子會有漏洞? 既然是網子,就一定「要」有洞,不然就會變成塑膠袋,該抓的不該抓的通通一古腦被抓起來;既然是網子,就一定「會」有洞,畢竟每條害怕被抓的大魚為了逃脫都有魚死網破的決心;既然是網子,就要時時檢視「網子的洞有沒有太大或太小」、「該補的破洞有沒有補好」。 從諸般新聞報導的內容來看,頂新真的很可惡;從法院判決「無罪」的結果來看,的確讓人感到氣憤。可是如果因為這樣就否定了「無罪推定」原則,就是否定了「法網上有洞的必要與必然」,然後打算換成用密不通風的塑膠帆布捕魚,讓政府有權力把有害無害、有罪無罪的大魚小蝦通通一古腦的抓進簍子。 這真的是你要的正義嗎? 如果頂新的惡行屬實,那麼抵制頂新是道德上的正義,不管效果大小都值得堅持下去;如果「法律正義」不能夠完整地回應「道德正義」的吶喊,我們不妨檢視「司法體系/法律規定」是否失能或者應該如何補強,但是絕對絕對沒有主張「無罪推定不適用」的道理。 本文刊載於2015-12-07-蘋果日報電子報論壇

「無罪推定原則」與「男人的小雞雞」

我想不想害人?我有沒有具體的害人的行動?檢察官有沒有依法偵查、起訴我的「涉嫌犯罪」行為?法官有沒有依法審判我的案件?現行的法律有沒有漏洞? 這是五個獨立的問題;任何一個問題如果出現「問題」,就可能引起軒然大波~~可能是我這個變態狂的惡行竟然無法可管而引起「群情對於壞人的激憤」、也可能是司法迫害讓我這個無辜的小老百姓被羅織入獄,於是人人自危、造成「人民對於國家心生恐懼」。 你比較擔心「壞人沒有受到處罰」?還是比較擔心「國家隨便處罰人民」? 因為幾千年的歷史證明,後者發生的機會更大、而且為害尤烈。所以法律才會有「無罪推定」原則~~除非國家能夠證明嫌犯犯罪,否則不得判定嫌犯有罪。 一般人比較擔心「壞人欺負好人」,學法律的人~因為書上有寫、老師有教~所以比較擔心「國家欺負人民」。在某些案件當中,堅持維護「無罪推定」原則的法律人,忽然被視為「縱放壞人」的幫凶。你覺得這是誰的問題?嫌犯的問題?檢察官的問題?法官的問題?法律訂定得不夠詳細的問題?還是我們應該根本推翻「無罪推定」原則? 關於食品安全的法律不應該適用「無罪推定」原則?那麼關於空氣污染的法律該不該適用無罪推定原則?幾天不吃東西不會死人,幾分鐘不呼吸可是會立刻死人哦! 那麼,關於核能安全該不該適用「無罪推定」原則?核能一出問題,死的可是千千萬萬人,而且污染千千萬萬年哦! 那麼,殺人、虐童、性侵各種刑事案件該不該改用「有罪推定」?畢竟被害人受到的傷害可是一輩子如影隨形呢! 那麼,我們是不是乾脆無視幾千年來人類因為從歷史教訓學會的、進而制定的「無罪推定原則」,因為「覺得某方面的安全很重要」,所以就在某些方面排除「無罪推定原則」的適用?尤其,把這樣「嚴謹」的原則用來約束「人民」或「財團」、而非用來檢視「政府」或「國家」? 我不是食品專家,所以我不知道頂新的惡劣到底有多惡劣;我不是法律專家,所以我不知道檢察官的起訴內容、法官的審判書到底有沒有問題。但是我清楚的知道:因為某些判決太過離奇/不符民意期待/引起群情激憤,就要推翻「無罪推定原則」,等於是因為痛恨「某個強姦女人的變態狂竟然逍遙法外」,就賦予司法體系把所有男人的小雞雞用橡皮筋綁起來的權力。 回到文章的開端:難道因為我呼籲堅持「無罪推定」原則,就表示我認定頂新沒有犯意或犯行/檢察官英明神武/法官明察秋毫/現行法律完美無暇嗎?沒有嘛!我

開心敲鍵盤

過去這一年來,每次打開電腦我都想要快快完成構思了兩年的小說,但是看那些狗屁的事情總是讓我義憤填膺、於是忍不住寫政治吠文,寫得我睡不安寢、茶飯無心。一點都不誇張的說:要不是最近半年我因為迷上了高爾夫球而時常運動,現在的我要不是心理憂鬱,就是生理衰弱。 這麼認真地寫,結果呢?有時候寫出了大家的心聲,從按讚的數字來看似乎文章有那麼一點影響力;有時候寫出了不同於主流鄉民的看法,卻又被懷疑狗幹。 「敢做夢」的意思是就是「敢期待自己」,而「敢期待」的一體兩面是「易失望」。其實別說是我這種無名小咖了,就算是大教授、名法官淺顯又正確的文章,照樣時常被誤解、狗幹啊!期待我自己的文章發揮影響力,實在是太缺乏現實感、太不自量力的一件事情了! 喬治克隆尼有一部電影「戰略殺手」。劇中男主角嘲諷女主角「你昨天製作核彈,今天卻想要避免核子危機?」女主角說「我昨天想要毀滅世界,今天想要拯救世界」。我當然沒那個本事,我不過就是一個昨天想要寫吠文罵政治、今天想要回過頭寫小說聊情色的、三心二意的咖。所幸,目前的我不需要靠網友的按讚數字賺錢養家活口,所以,就開開心心地寫我想寫的、我篤信為真的東西。開心地敲鍵盤、才能健康又持久地繼續敲下去啊!

小蚯蚓的春秋大夢

十二月。冰冷的微風、鳥啼、鴨叫、犬吠、還有大群的白鷺鷥留戀著鄰居的魚塭,三不五時在天空盤旋。 在民宿二樓的陽台。陽台寬闊得可以讓女兒騎腳踏車,但是馬麻正在房間用奶奶打倒小怪獸,所以把拔一個人對著遠方的山、三百六十度無遮蔽的天際線,啜著已經變冷的黑咖啡,一個人打開筆電。 覺得自己真的很幸運。這麼任性地請了一年育嬰假,老婆沒有抱怨。說是育嬰,其實阿嬤幫了三分之二的忙;直白的說,就是當一個爽人:在還沒老去的時候、靠著過去的一點積蓄,爽爽享受一整年當我老後未必有錢有閒有健康享受的退休生涯。 一直覺得自己也算能寫。十四年的上班族生涯,覺得自己龍困淺灘、有志難伸。寫了一年之後,好像有那麼一點成果,但是這點成果僅足以當做閒談時候嘴砲的談資,離專業十萬八千里,更別說要靠寫作養家活口。 於是心甘情願地承認自己只是一條小蚯蚓,在台灣這個威權土壤堅硬的土地上寫寫吠文試圖鬆鬆土,但一條小蚯蚓鬆得的了幾畝田?不過就是圖個心安罷了。接下來這條蚯蚓又要回到辦公桌,為了不高也不低的薪水繼續做鳥事情。什麼理想抱負,都要放下了。 只能期待人生柳暗花明,或許在某個轉折處,還能有這麼幸運的日子,讓我任性地做這場不想醒的夢。夢中,我是一條龍,從我的雲帶來滋潤乾涸大地的雨;我心焦吐出的熊熊烈火,在報紙上化成了一百篇灼熱的批判文字。 無論如何我是感恩的。感恩老天爺讓我這麼任性地夢過了這一年;當然,還要感謝我老婆。

一段歷史,兩種老師

如果我們是改考卷選擇題的老師,答案明明是a,不管選a的甲同學再討人厭、或是選b的乙同學再討人喜歡,我們不會因為學生的做人態度而亂給分數。對的就是對的、錯的就是錯的。和「做人」無關。 相對的,如果我們是學生呢?同樣一堂歷史課,有的歷史老師謙沖平和,上課的時候喜歡介紹、比較各方之言,鼓勵同學多思考;有的歷史老師上課幹幹叫,在講述正確史實的時候,忍不住抱怨歷史課本根本亂寫,痛罵惡意微調歷史的教育當局根本混蛋。 事實上而言,史觀本來就很主觀,但是特定史觀下的歷史課本還要故意扭曲史實,惡意操控學生的思想,這樣的教育當局根本混蛋~~基本上這些都是事實。事實就是事實,不會因為這個歷史老師滿口粗話幹幹叫,就讓事實打折扣。 但是,長期、平均而言,哪一種老師更能夠說服學生? 我看到許多臉友很有文采、很關心時事、很在乎台灣的未來。可是我們要理解:幹幹叫的寫作方式~不論寫得如何貼切、生動、暢快淋漓~只能吸引理念相同的人拍案叫絕,很難對那些真正需要被說服的讀者產生循循善誘的效果。 我有時候也會忍不住酸、甚至忍不住幹瞧~~真的要寫酸文還是轍幹瞧我通常也是行雲流水~~這畢竟是我人性中的一部分。不過我終究要分清楚:我寫每一則文章的時候,究竟是寫來發洩情緒、寫爽的?還是要寫人來說服他人的?兩者間的差異,不可不察啊!

黑牌老師

機緣湊巧,我免費當了三個國中生的國文老師;每週一次,每次兩個半小時;連續了約兩個多月。對我而言,說「教」其實太沈重~~教學當然是一門專業,而相關的專業我完全付之闕如,充其量不過就是「分享」。 分享什麼呢? 分享青少年的煩惱 我也曾經是滿口粗話、偷摸女生屁股、脫女生褲子、偷親女生、考試考不好被打、一晚上打斷兩根籐條的小男生。交友的煩惱、戀愛的酸甜苦辣、考不好被打被罵的挫折,我都知道。所以我分享我經歷過的苦惱,分享我如何走過那段日子的經驗。在那種痛苦的歲月裡,「失去自心」、「悲觀」幾乎是難以避免的事情,於是我還分享了一本心理學的書「學習樂觀、樂觀學習」,告訴他們心理學家發現的秘密~~「思考模式如何決定我們樂觀悲觀」的祕密。 是的,從書本中窺得的祕密。於是我 分享讀書的重要。 終極而言,在駕訓班練習開車的目的,不是「學會在駕訓班的道路開車」、不是「取得證照」,不是「開車上路享受兜風的樂趣」,而是「在需要的時候可以開著車子去享受人生、充實人生」。 基本國民義務教育,大概就是等同於駕訓班的訓練。學會讀書寫字的目的在於從書本中獲得智慧,而不是考高分、上名校。所以只要課業能夠達到基本的要求,還是多看一點課外書才是最實在、也是最有效益的。 尚未取得執照,但是天天開車亂逛的人,駕駛技術不會太差;鼓勵國中還沒畢業的學生看吳念真或老舍的小說、讀大學才讀的「法學緒論」、看「基本經濟學原理」會發生什麼事情?除了讓青少年眼界更寬、思考更靈活、求知慾更強之外,還能有什麼反面效果? 真正頂尖的人才,隨便讀書也可以考很好的成績;不是頂尖的人才硬要靠著苦讀考出好成績,上了台大也只是滿足虛榮,無法增長他的智慧,反而是剝奪了他從書本中獲得智慧的興趣與時間。 所以我對學生們舉了一堆例子。 為什麼要看課外書?因為看小說可以幫助我們產生同理心。因為看哲學書可以讓我們同時看見一群智慧超群、思路清晰的思想家彼此嘴砲,藉此我們學會思考。因為看歷史書可以讓我們看見很多故事,讓我們不用經一事也可能長一智。我拿「悲慘世界」、「正義~一場思辨之旅」、「史記」當做例子,告訴他們這些書中藏有這麼多的寶藏。我甚至於拿出「FBI教你讀心術」,把書中談到的原則運用在中學生的戀愛上~~怎樣更容易讓學長喜歡上我?我該不該開口表白?什麼時候才是開口告白的好時機? 分享寫作的重要 只用嘴巴吃、卻

行頭嚇死人,發球嚇......

身為一個高球新手,除了追求「行頭嚇死人」之外,接下來就是講究「發球嚇死人」了。 小弟我就曾經嚇壞好幾位球友、桿弟。 第一次被我嚇到的是桿弟。我開出的球角度偏右約「七十度」~~沒錯,比金門二鍋頭還要多十二度~~差點打到站在梯台右邊的桿弟阿既。她嚇得大叫「哎喲你是要給我驚死?毋慢跨貴既款球!」 第二次被我嚇到的是同組的球友。知道我功力了得,所以我開球的時候大家依足規矩,站在後方的後方。話說那天我開出了一記抗強風超低弧度平飛球,正中開球梯台前方約十碼的水泥碼樁,然後小白球直直地反彈回來,從同組球友們的身旁平飛穿過,消失在發球梯台後方約二十碼的長草中。球友們的臉色都白白的。 第三次是在藍鷹球場,我開球木一揮,小白球擊中梯台附近一根像是路燈的超大白鐵圓柱,發出了暮鼓晨鐘般的清脆聲響。所有人~當然包括我自己~的第一反應就是要躲球,可是在那個剎那實在不知道球會反彈到哪裡去。這次連我自己都嚇到了。 第四次還是在同一天的藍鷹球場。我開球木一揮,小白球直奔球道右邊的樹林;這不稀奇,稀奇的是小白球最後竟然停在球道的最左側。我猜,這次,我應該是嚇到樹上的猴子了......